第269章 改稻政令受阻，西南百姓將信將疑

    第269章 改稻政令受阻，西南百姓將信將疑
    前往仁寿宫，成为嘉靖女人的袁梦，如愿以偿让自己修为得到提升，正式突破至链气三层境界。
    实力提升后的袁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仁寿宫精舍，回到丹枢院准备炼丹。
    链气三层修士的气海比以前宽阔不少，让袁梦这次能获得嘉靖为其灌输的更多灵气，这样一来她炼丹的数量不仅能提高，还能炼製需要大量灵气的更高阶丹药。
    京都这边的传道院和丹枢院，在嘉靖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运转，一个为嘉靖提升庆国国力，一个为嘉靖传播信仰，收拢百姓之心，远在西南的范閒也在同步推进“改稻为药”政令的进行。
    可这会儿的范閒却遇到了不少麻烦，儘管经过前几次的打压，让西南四大世家变残变废，庆国朝廷派遣的新任官员也开始接管四个州府。
    范閒推行“改稻为药”政策，再也没有来自地方大世家的干扰，却並不意味他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帆风顺，反倒是遇到了更为棘手的麻烦，当地百姓並不理解这个政策。
    此时在庆国西南，思州城外。
    原本春耕时节，本该是一片繁忙的田埂上，却聚集著数百名衣衫槛褸的百姓，他们手持锄头扁担，脸上满是愤懣与迷茫，围著几名身著官服的差役高声喧譁。
    “我们祖祖辈辈种水稻，凭什么让我们改种药材？”
    “就是！水稻能填肚子，药材能当饭吃吗？官府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听说种药材要先买苗，还要等一年才能收成，这中间饿肚子了谁管？”
    差役们被围在中间，脸色涨红，却不知如何辩解。
    为首的捕头擦了擦额头的汗，高声喊叫解释：“乡亲们静一静！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改稻为药是为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药材收购价是水稻的三倍，朝廷还会给补贴！”
    “补贴？谁见过补贴的影子？”人群中有人冷笑，“前些年说是减免赋税，结果地主照样收租，官府照样摊派，我们信不过！”
    “乡亲们静一静，以前那是罗家肆意妄为，强行侵占大家土地，现在罗家已经被打倒了，那些王八蛋、禽兽、畜生、寄生虫都被朝廷消灭了，咱们思州城迎来了青天大老爷，你们要理解朝廷的难处。”
    府衙差役们举著手中的水火棍，一边解释，一边拦著躁动不安的百姓。
    他们心里也很无奈，以前四大世家也好，其它当地氏族也罢，对百姓欺压的实在太狠，早就已经让百姓们没有信心，谁都不相信朝廷政策会给他们带来好处。
    差役实在拦不住暴动的百姓，眼看骚动愈演愈烈，甚至有几个壮汉抄起锄头，就要衝上前砸毁旁边刚搭建好的药材育苗棚。
    差役们嚇得连连后退，眼看一场民变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三匹快马疾驰而至，为首一人身著青色锦袍，面容俊朗，眼神锐利，正是奉嘉靖旨意，在西南推行“改稻为药”政策的范閒。
    范閒翻身下马，身后的王启年和高达立刻上前，挡在百姓与差役之间。
    王启年高声喊道：“都给我住手！范大人来了，乡亲们有话好好说！”
    百姓们看到范閒，骚动渐渐平息。
    范閒在西南已经待了三个月，虽然改稻为药推行不顺，但他之前减免赋税、
    除掉了思州罗家，在百姓中威望强了不少。
    范閒走到人群中央，目光缓缓扫过眾人，说话声音平静：“乡亲们，我知道你们不想改种药材，怕饿肚子，怕被官府坑骗。但我范閒在这里发誓，只要你们愿意改种，朝廷的补贴今日就发，每亩地先给五斗粮食，药材成熟后，內库按市价三倍收购，绝不拖欠！”
    “范大人，话虽如此，可药材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一个白髮老者站出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老者作为附近村镇的里正，在这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他的担忧正是思州百姓们的担忧。
    水稻再怎么说也能吃，就算是收成不好，无非就是饿一饿肚子，勉强还能凑活个温饱。
    但要是农田都改种了药材，儘管他们知道药材市价远远高於水稻，自家村子里也有人种植药材发家，可那毕竟是少数人，有人种植药材最后运输不出去，赔了个精光的也大有人在。
    “你们担心卖不出去？”范閒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份契约，“这是內库与京都丹枢院签订的购买合约，丹枢院鼎鼎大名想必你们都有耳闻，售卖的都是稀世罕见的灵丹妙药，全天下各大诸侯国都是供不应求，现在炼製丹药的药材极为紧俏，岂会有卖不出去的道理。”
    “只要你们种出来，就有销路，而且药材耐旱，西南今年可能有旱灾，种水稻未必有收成，药材却能成活。”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至於有人说担心补贴无法到位，那是因为以前有罗家这些贪官污吏从中剋扣，今天我就在这里明说，凡是贪污补贴、阻挠改稻为药的官员和地主，查到一个，严惩一个！轻则发配流放，重则抄家灭族，思州罗家就是先例。”
    百姓们面面相覷，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五斗粮食的补贴確实诱人，而且范閒之前的所作所为，的確实实在在给了他们不少好处。
    不仅帮他们將田產耕地从罗家手中拿了回来，还免除了他们以前被思州地主豪绅强行摊派的农税和印子钱，让他们对这位从京都来的年轻巡察使印象极佳。
    百姓们这才將信將疑的同意从官差这边领取药材种子，准备给自家耕地里种下药材。
    但在百姓们准备种植药材之前，一个个首先从官差这边领取了属於各自的五斗米补贴，这些都是范閒从罗家查抄出来的粮食，朝廷让他自由处置。
    范閒没有多想，直接准备將这些粮食散布给思州百姓，他又不是范思辙那样喜欢贪图利益，不会贪恋从百姓口中搜刮出来的粮食。
    恰逢思州百姓对朝廷“改稻为药”政令的抗拒，让范閒立刻想到了办法，將从罗家查抄出来的这些粮食每户分成五斗米，当做推行政令的补贴发放给当地百姓。
    现在百姓们知道这位小范大人不像以前的那些官差，以前朝廷推行政令的时候，前期许诺的各种补贴和赋税减免，最后都无法兑现。
    最多就给他们兑现当时所说的一两成，都是有良心的官员，罗家掌控下的大多数官差，都是对他们敲骨吸髓，白嫖他们的所有劳动力。
    思州百姓们没想到，这位小范大人说到做到，他们还没有种植药材之前，就已经足额足量將五斗米分发给大家，瞬间就给原本躁动不安，將信將疑的思州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
    百姓们立刻开开心心排好队，前去领取思州府衙差役发放的粮食，顺便將朝廷给的药材种子带回家。
    至於以后种不种药材，这些百姓们可能还会阳奉阴违，不是他们要给范閒放鸽子，实在是百姓们穷了几千年，著实穷怕了，大家都担心到时候药材种出来了，没有人收购他们不就白种了。
    只是五斗米的补贴也著实诱人，百姓们大都抱著先將五斗米领到手里，实实在在地吃进自己的肚子，最后要是有人敢率先种植药材，他们才会將信將疑地试著种植一点儿。
    看著脸上洋溢笑容的百姓们排队领取粮食，站在范閒一旁的王启年，说话声音稍显忧虑：“小范大人，百姓们领了五斗米以后，回过头来未必会去种植药材。”
    “怎么可能，老王你多想了！”
    范閒脸上洋溢著独属於大学生的清澈笑容，满脸不可置信：“我都已经將百姓们安抚了下来，你没看他们领粮食多开心，既然已经领了这五斗米的朝廷补贴，理所应当在自家田地里种植药材。”
    “我看这些百姓都挺老实，他们现在对朝廷没有信心，丧失了信任，完全是因为罗家这些世家大族以前太不是人，將百姓们盘剥的太狠，你要是真心对待百姓，百姓自然会真诚拥戴你，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范閒干分放心地说著，他对王启年的担忧很不以为然。
    作为以前在工业社会生活的范閒来说，为了这么一点儿粮食，农户们应该不会拿他开涮，自己都已经给出了这么多诚意，农户拿到五斗米以后，也应该去执行“改稻为药”的政令，这是最基本的契约准则。
    “您还是和农户们接触太少，农户们上千年来被世家豪绅欺压，他们早就自己总结出了一套生存方法，轻易不会改变，除非真能让农户们看到切切实实的利益，否则他们不会跟著咱们政令走。”
    王启年摇了摇头，脸上带著一抹无奈笑意。
    他没想到范閒对於农户们竟然会如此单纯，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农户们说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好好劝諫一下范閒。
    从他接触这位年轻的小范大人以来，对方的行事风格都十分有条理，不论是应对四大世家的威胁，还是將计就计除掉罗家，都能看得出来范閒远超年龄的聪慧。
    唯独对方心底的那种单纯，让王启年闻所未闻，他从没有见过像范閒这样纯粹的世家子弟，非但对百姓们无比优待，还有著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老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范閒拍了拍王启年的肩膀，脸上表情自信满满：“我相信农户们不会骗我，他们只是被罗家欺压得太狠，我们真心实意给农户们补贴和优待，他们绝对会愿意改种药材。”
    “唉————”王启年轻嘆一声，便不再劝导这位小范大人，范閒说的不错，农户们的確是被世家大族欺压的时间太久，已经忘记了朝廷里还有好官，还会有人真愿意给他们提供各种优待。
    不过王启年还是认为，百姓们的观念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凭藉范閒免费发放的五斗粮食，根本不足以让百姓们轻而易举改变自身看法，除非真能让农户看到种植药材的好处。
    要么直接一次性给百姓们进行一年不种粮食的损失补贴，否则当地农户大概率贪小便宜领了五斗米以后，仍旧不会轻而易举改种药材。
    百姓们毕竟得吃饭，一整年没有收成，像范閒他们这些官员无所谓，拍拍屁股就能返回京都，丝毫影响倒不会有，但百姓们一整年没有粮食，全家可真的会被饿死。
    但凡是个思维正常的农户，都不可能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朝廷手上。
    正在范閒和王启年交谈的时候，一旁的高达却突然全身紧绷，丹田中真气调转全身，目光紧张地看向对面的一片树林。
    “少爷小心，那边有人窥探。”高达一把將范閒护在身后，抬起手中长刀，面对树林里若隱若现的一道黑影严阵以待。
    “对面有人？？”范閒有些纳闷，高达身为天下最强八品武者，他还是第一次见高达这么紧张。
    “对面树林里有高手隱藏，仅凭对方散发出的隱约气息，我能清楚感觉到，这人的实力不在我之下，甚至比我还要强！”
    “难道是九品武者？”
    看到高达严阵以待的架势，王启年脸色也立刻紧张了起来，能让高达如临大敌的对手，除了九品以上高手，再也没人能让高达神情紧张。
    “唰！”
    就在高达严阵以待的时候，对面树林里一片黑压压的鸟群从树林里飞出，树林里的鸟群都被林中那道黑影的气息威慑，嚇得不敢待在林间树梢，片刻间仓皇纷飞。
    似乎是察觉到高达发现了自己，林中的这道黑影也不再隱藏自身行踪，缓缓迈步从林间往外走。
    隨著林中黑影靠近，这时候远处的范閒和王启年，也依稀看到了对方的踪跡。
    “小范大人要不然你先走，我和高达大人留下阻拦对方，就算他是九品武者，凭藉我和高达大人也能阻拦对方一时半会儿，这人说不定是罗家余孽，你赶快返回府衙调动剩余二十名虎卫。”
    看到林中气势逼人的黑影，王启年脸上微微渗出冷汗，他的武斗能力虽然不强，可自身轻功和感知力，在武者中算得上是天下一等。
    当对面黑影不再掩饰身形和气势以后，王启年立刻察觉到了对方周身惊人的真气波动，他现在可以肯定，林间这人绝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九品武者，不知是友是敌的情况下，他还是不希望范閒出现危险。
    “少爷您先走，王大人说的不错，对面的確是位九品武者，我俩能阻拦对方一时半会儿，等您回到府衙，有二十名虎卫保护，就算是九品武者也近不了身。”高达也探查出了对方的真实实力，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不是九品武者的对手。
    对方突然到访，说不定是四大世家的余孽，可能会对范閒图谋不轨，不过府衙中还有二十名虎卫，单独一个九品武者，要想杀光二十名虎卫也有一定难度。
    “先等等看，现在还不知道这人的真实用意。”范閒心下同样紧张，不过脸上表情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虽然不知道五竹叔在哪里，但知道对方以前答应过不会再让他遇到刺杀。
    现在说不定就在那处隱藏著，眼前这个九品武者要是真对自己不利，五竹叔一定会出手，对方就算是九品武者，绝对不是五竹叔的对手。
    就在范閒一行人如临大敌的时候，对面林中的黑影却缓缓开口，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小范大人，属下奉陈院长命令，前来保护你的安危。”
    隨著声音落下，林间的黑影也逐渐显露身形。
    等到看到林中黑影的穿著后，王启年顿时惊讶出声：“影子大人，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