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只不过简单的犯罪现场

    第99章 只不过简单的犯罪现场
    秀明跟著江崎先去了“夜巴黎肥皂乐园”，江崎需要拿相机。
    由於江崎连续两天没回店里，就戴著奥特曼面具，给店里的泡泡浴女郎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主要就是询问有没有遇到什么奇顾客，有没有被刁难等。
    当然，重点还是再三的告诫她们：在店里做服务，一定要严守底线，蹭一蹭可以，但不准有插入服务。
    “不要用顾客非要”给的太多”產生了感情”来当藉口，不想拒绝的话，就去对面情人旅馆开房，不准在店里进行————”
    江崎彰显著她的霸道女王起势，每说出一个字，站成一排的泡泡浴女郎们，都低头缩一下脖子。
    由於歷史与社会文化的原因，日本对於色情服务业的律法非常复杂，处於“严格禁止”和“默许存在”之间的灰色地带。
    在《风营法》中，夜总会、卡巴莱、包厢沙龙、泡泡浴、成人录像厅、脱衣舞表演以及情人旅馆，都是可以合法领取营业执照的。
    法律虽然明確禁止直接以性行为本身做为交易对象（也就是“本番行为”），但又允许提供“伴隨性兴奋”的服务。
    之所以复杂：虽然禁止卖春（本番行为），但又对於买春的人，没有明確的详细处罚条款，一旦抓了现形后，处罚力度的弹性就非常大。
    主要处罚对象，是那些“中介”、“助长”还有“提供场所”的群体。
    江崎的泡泡浴店，就处在这个灰色地带。
    当然，她也可以以“自由恋爱”论声称，顾客与泡泡浴女郎在单独相处的过程中“產生了感情”，后续发生的性行为是“个人自由恋爱”的结果，而不是店家提供的服务。
    她们获得的小费也不是什么服务费，而是顾客“自愿赠与”的。
    不过，江崎目前是在由黑转白的关键时期，太多的黑色项目需要放弃，她不想在这里节外生枝，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会议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秀明就坐在角落里看了半个小时。
    由江崎的演讲告诫里，让他联想到未来灰色地带的进化。
    现在的法律还停止在严惩“中介”“助长”和“提供场所”的阶段，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法律將会把惩罚力度转向“牛郎”。
    未来日本的女性，尤其是未亡人、离婚群体，將是世界上福利待遇最好群体，她们超有钱。
    由此就衍生出了专注於“情感诈骗”的牛郎店。
    大多数的牛郎，还保有著一丝身为男性的尊严，出於对现状的不满，极其容易做出极端行为。
    “感性的”女性群体，太容易被“情绪价值”左右思维，一不小心就上当受骗。
    被骗光了钱之后，还会被牛郎唆使著借贷，等背负了一屁股债，牛郎就拉著她们下海。
    这样的情形，让单身女性群体防不胜防，毕竟她们就是为了“情绪价值”才找牛郎的，於是不断更新的《风营法》，就把处罚力度转移到了“牛郎”身上。
    在未来东边的某地，提供“情绪价值”的牛郎產业，也在悄然兴起著，以陪聊、情感陪伴等由头，那里有钱的离异、单身女性更多。
    等江崎拿了相机，两人又回到綾子別墅，没再上楼，而是去了地下停车场。
    秀明刚拉开副驾驶车门，江崎抢先坐进去，抱著双臂说：“现在是在外边，你要给我面子，不然我就给你差评。”
    她刚才在店里开会的时候，秀明甘当背景板的行为，也让江崎挺舒服的。
    她认定秀明有个所谓“好评”和“差评”的癖好行为，平时跟秀明说话时，总有种被动的感觉，很憋屈，她要抓住每个指挥他的机会，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
    “没问题。”
    秀明非常乾脆的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汽车缓缓起步。
    现在是凌晨一点十分，他目前的锁定情报还没使用，毕竟是偷偷摸摸去犯罪现场拍摄，总要小心一些。
    至於明天一早的股票交易，先晾一晾立，希望她不是一个极端的恋爱脑。
    汽车缓缓穿过永不熄灯的繁华商业区，车流量逐渐稀少，单调的开车旅途。
    “你有什么爱好吗？”江崎隨意问道。
    秀明一声不吭的开车，导致汽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闷，让江崎很是不舒服，想挑起个话题，顺便再探究一下这个傢伙的底细。
    “当然是女人了。”
    “混蛋，”江崎把座椅往后放了放，“我要睡觉了，不要烦我。”
    秀明没再说话。
    “喂，”江崎转了转身子，朝向了秀明，问道，“除了女人，你还有什么爱好吗？”
    “没了。”
    “混蛋！你再跟我说话你就是畜生。”
    秀明打开了车载收音机，调到了午夜音乐频道，正好播放《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江崎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即坐正了身子，闭眼嘟囔道：“真是个无聊的傢伙————”
    不到五分钟，听著歌睡了过去。
    横滨港是日本第二大港口，在神奈川县的横滨市，世界十大货柜港口之一，专注於国际贸易和货物输出。
    港口周边建有各种展览厅，活动场馆等，经常举办各种国际商贸、文化交流活动，吸引无数的国外商团来参加，异国风情浓重。
    当然，此刻已经是凌晨2点，没有什么商团游客，只有刺眼的塔吊大灯、装载货柜的机械运转声，以及货运船的鸣笛声。
    繁忙的深夜，来来往往的货运车，以及戴著安全帽的装卸工和监督员的吼叫，好像这里从未停止过运转。
    秀明把汽车停在港口停车场。
    锁定整座港口。
    【接下来截止到明日中午12点的某段时间內，“山合外贸”货运船將在三號码头停靠】
    【接下来截止到明日中午12点的某段时间內，深井一郎將带人进入四號货柜搬运夹带私货】
    【接下来截止到明日中午12点的某段时间內，深井一郎將带著“私货”去往五號仓库进行交易】
    当天来，当天交易，避免夜长梦多，绝不压货。
    超短线的赚钱方式，安全性大大提高。
    汽车停下时，江崎也正好醒来。
    秀明问：“你们的货运船几点来？”
    “三点左右。”
    “那我们先去附近转转，熟悉一下地形——万一被发现了，好有个藏的地方——”
    江崎经常来这里，对码头的基建设施位置都非常熟悉，山合外贸也在这里租用了五间仓库，用以暂存各个委託公司的货物，基本是各种水果，第二天一早就会运走。
    两人一路走走聊聊。
    五號仓库里，存放了半仓库的让秀明作呕的榴槤，江崎却是掀开奥特曼面具，露出挺翘的鼻子和下巴，大口的呼吸。
    “你这么喜欢吃榴槤吗？我们去里边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你看起来不喜欢吃。”江崎放下了面具。
    “没关係，为了你，我可以忍受一下。”
    秀明说著言不由衷的话，心里暗骂：深井一郎那个混蛋，为什么把交易点选在了这个仓库？
    “哼！”江崎猛地甩头，大步走进仓库，“油腻的傢伙，真教人受不了————”
    秀明刚走进仓库门，江崎抱著一个成熟的榴槤走出来，说：“算了，我也是很善解人意的，你就不要再进去受罪了。”
    “既然善解人意，就不要在我面前吃“屎”。”
    秀明真受不了这个味道，忍无可忍，带著嫌弃绕过江崎，进了仓库。
    江崎愣了愣，掰开榴槤，边吃著边跟进门，“嘴上说的不好，身体很诚实的嘛————”
    仓库里三排盛放榴槤的木头盒子，堆的一人多高，之后就是盛放香蕉的木头盒子，基本都是青绿色的半熟品。
    在一排排的木头盒子中间是一小块空出来的空地，还有两辆装卸叉车，想必会在这里交易。
    周围並没有合適的隱藏地方。
    “你既然这么喜欢吃榴槤，我给你造一座榴槤小屋吧！”
    “蛤？”
    江崎还在呆愣时，秀明已经开动了叉车，排积木似地，把盛放香蕉的木头盒子，一个个堆起来，然后在中间留出一块供两人躲藏的区域。
    “怎么样？”秀明停放好叉车，蹲在木头盒子堆放成的小屋门口，对江崎招手，“快进来，体验一下。”
    “你这么幼稚吗？”
    江崎说著时，已经控制不住腿，走了过去，拍了拍木头盒子，问，“为什么用香蕉不用榴槤呢？”
    做为一个注重实际的人，是非常鄙视这种无聊行为的，但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觉得这种幼稚的行为，还挺浪漫了。
    这个渣男又在討好我了————算了，配合他一下吧————
    “怎么那么多问题？”秀明拉著她钻进小“屋”里，接著又把门口的两盒香蕉盒子拽过来，封住了门。
    空间非常狭小，两人面对面，江崎的额头正好抵在秀明的嘴巴上，相互之间挤的没有一丝缝隙。
    秀明身上的温度，隔著衣服传到了江崎身上，她的腿好像没了力气。
    “你这是要做什么？”
    江崎心口一跳，心头腾起某种似是而非的预感，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毕竟在这种地方也太草率了，至少应该找家情人旅馆吧！
    “我有预感，深井一郎绝对会在这里交易，你快把相机拿出来，对著外边调整好角度，打开摄像功能，可別傻的弄了闪光灯和音效————”
    “呃————你当我傻吗？怎么可能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你就是为了藉口占我便宜的吧！”
    “少废话，赶紧把相机给我，还要摆个好位置。”
    已经三点了，估计深井一郎正在卸货，这里隨时都有可能来人。
    “你这个无耻的傢伙————”江崎把相机摘下来递过去，秀明每说一个字，总是左右晃一下身子，她胸前的衣服被秀明噌的有些发胀，羞恼道：“不要摇晃身子————”
    “又不能转过去了，”秀明摆好了相机，满鼻子的榴槤味，本以为大口呼吸之后会清淡一些，但小看了榴槤的熏人程度，“我真受不了这臭味，你自己在这里吧！我保证，绝对能拍到犯罪交易现场。”
    秀明说著要推开挡在门口的木头盒子。
    “占了我便宜就想走吗？”江崎见秀明真的想出去，想都不想抓住他手，心情忽然愉悦起来，“你自找的，就接受处罚吧！”
    “到时候吐你一头，可別赖我。”
    “只不过同归於尽的打法，我承受得起。”
    江崎满不在乎，如今已经在仓库了待了快一个小时，秀明完全没有呕吐的跡象，也就是不喜欢闻榴槤味罢了。
    自己那么喜欢的榴槤，他竟然討厌，绝对不行，也要让他爱上榴槤。
    至於拍摄犯罪现场，已经不重要了。
    秀明正要强行突围，仓库门咔咔响动起来，立即做个噤声。
    只是一位普通员工，拿著手电筒，照了照仓库，然后把仓库门留出一个一人钻过的空隙，走了。
    “你该不会猜对了吧？”江崎小声说。
    “我的直觉是非常准的，”秀明又捏了捏鼻子，一脸的嫌恶，“真是受罪了，，“你就不能试著接受一下吗？很好吃的。”
    “总要有个过程吧！突然这么大的量，谁受得了？”秀明没好气道。
    “说的也是————可惜你现在真的不能出去了，忍一忍吧！你会適应的。”江崎心情愉悦。
    “你帮我一下吧！”秀明用手指了指江崎的领口，“你把拉链拉开，让我把脸藏进去。”
    “你是变態吗！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江崎羞恼上头，本想拒绝，忽地想起之前綾子无数次显摆的话，话音一转，轻轻把拉链拉下一些，极好的聚拢效果，“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
    “太好了，我真名就叫秀明。”
    江崎话没说完，只觉身子一轻，被秀明托著腋下举起来，下巴高过了他头顶，然后他的下巴將拉链往下拉了一些，脸扣在了自己胸前。
    “呃呃————”江崎呼吸一滯，浑身没了力气，想说的话也忘记了，下意识抓住秀明头髮，一口咬在他头顶上，满嘴的头髮。
    还好秀明把箱子堆得够高，仓库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黑西装男钻进门，接著又是一个，陆续钻进十几个。
    一台蓄电池的灯放在了地上，亮著白光，人影重重。
    秀明也不再乱来，歪头用江崎的运动服的领子捂著鼻子，透过缝隙观看，还好是侧放的灯，没照到相机。
    江崎也不再咬秀明头皮，而是搂紧了他的脑袋，一动不动，她还戴著奥特曼面具。
    外边的交易非常快，一箱白面，一箱步枪，还有一只白色的堆了冰块的医疗箱子。
    相机拍摄的也非常清晰，连他们的对话也收录了。
    应该是早就谈过的，或许还是老客户，短短三分钟，来去匆匆。
    仓库门关上，“咔噠”一声上锁音。
    “糟了！”秀明暗呼不妙，拽了拽仓库门，脸色难看，“他们锁门了，我要在这里闻一晚臭味。”
    “担心什么呢？也就两个小时————”江崎拉起拉链，无所谓道。
    毕竟是水果，不能存放太久的，而且之后的工人都是兼职工，可以轻易离开。
    “好吧，我们只能再继续了————”
    “你有完没完？”江崎羞恼的推开他脑袋，“你就是不告诉我你的真名字是不是？”
    “我说了，你不信。”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江崎再次拉上领口拉链，关係又近了一步，但还不知道他真名字，该怎么把话题引到结婚上呢？“你不说的话，那这个条件就不算了，我现在浑身没劲，你给我按摩。”
    由於是在仓库，隨时有可能被开门，两人也没进行过份的事，秀明把她的外套捂在脸上，然后给她捏肩膀、捏胳膊腿。
    “天亮后我直接去杉田家布偶工厂，你组织的事，你应该能自己搞定吧？我不想跟有犯罪行为的黑道有任何牵扯。”
    “现在我们已经有牵扯了，你占了我这么多便宜，我不可能放过你了。”
    江崎差点脱口要让他求婚，不过一想，进度还不够，时机不到，立马忍住了。
    “至少你心是白的，只要不欺负理子的话，隨便你怎么不放过。”
    “嗬嗬嗬————”江崎呵呵笑几声，不再说话，要把真实目的藏好，绝不能像綾子那样没脑子的硬冲。
    “睡一会儿吧！免得明天没精神————”
    秀明说著又拽著江崎钻进小屋，把外套铺在地上，接著坐进去，然后把江崎抱在腿上，保持著面对面的姿势静坐。
    不一会儿各自进入浅睡状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