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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赛里木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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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赛里木湖
    车子驶出机场,沿著连霍高速向西行驶。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建筑变为广的戈壁,远处天山雪峰在夕阳下泛著金光。
    刘艺菲打开车窗,乾燥温暖的风立刻灌进来,带著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和杭城完全不一样。”顾临川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刘艺菲侧头看他:“喜欢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很开阔。”顿了顿,又补充,“適合拍照。”
    后座的张亮颖插话:“顾老师,听说你拍风景特別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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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对啊,”苏畅也凑过来,“我看你电影节那组照片,构图很独特。”
    顾临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挚著相机带:“......只是运气好。”
    “少来,”刘艺菲目不斜视地开著车,“明轩说你那张西湖晨雾,有人出价50万你都没卖。”
    她警了眼后视镜,“这傢伙就是谦虚过头,你们別被他骗了。”
    顾临川抿著嘴不说话了,但刘艺菲注意到他的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又迅速抿平。
    她太熟悉这个小动作了一一每次他被人夸奖又不好意思承认时都这样。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四十公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繁星开始在天窗上显现,比城市里看到的要明亮许多。
    刘艺菲关掉音乐,车內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一个小时后,刘艺菲降低车速,转向一条碎石小路。车灯照亮了前方的木製招牌一一“潮克星空营地”。
    营地坐落在赛里木湖畔东南的高地上,一排半球形的玻璃穹顶小屋错落分布,像散落的珍珠。
    远处湖面在月光下泛著银光,背后是连绵的雪山轮廓,美得不似人间。
    “哇!”张亮颖第一个跳下车,“这景色很好嘛!茜茜你这次真是大出血啊!”
    苏畅也惊嘆不已:“这地方选的可以,比五星级酒店有意思多了。”
    刘艺菲得意地仰起小脑袋,没说话,但眼睛里写满了“那当然”。
    她转头看向顾临川,却发现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仰头望著星空,表情难以捉摸。
    “怎么了?”她走过去,顺著他的视线看去,“星星有问题?”
    顾临川摇摇头:“只是..::..很久没看到这么清楚的银河了。”他的声音有些哑,“我爸喜欢天文,小时候常带我去郊外看星星。”
    刘艺菲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问。她知道这种时候最好的回应就是沉默,
    工作人员很快迎上来,热情地带他们办理入住。“这是我们的360度环绕式玻璃穹顶星空房,”一位戴著维吾尔族小帽的小伙子介绍道,“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星空,凌晨三点左右还能看到银河升起。”
    小橙子兴奋地原地跳了跳:“太棒了!我要拍一百张照片发朋友圈!”
    分房时,刘艺菲特意要了最靠边的那间,她和顾临川的房间只隔著一片小灌木丛。
    放好行李后,大家聚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工作人员又认出了他们,纷纷要求合影。刘艺菲来者不拒,签名拍照一气呵成,专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顾老师呢?”拍完照,苏畅环顾四周,“怎么不见人影?”
    刘艺菲看了看表:“可能累了,我去看看。”
    顾临川的房门没锁,刘艺菲轻轻推开,发现他和衣躺在床上,眼晴闭著,但眉头紧锁,显然没睡著。
    听到动静,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去摸床头的相机。
    “是我。”刘艺菲站在门口没进去,“大家找你拍照呢。”
    顾临川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我有点.....:
    “头疼?”刘艺菲走进来,仔细观察他的脸色,“还是没睡好?”
    顾临川没回答,但紧绷的下頜线已经说明了一切。刘艺菲嘆了口气,转身往外走:“等著。”
    五分钟后,她拿著一个小瓶子回来,递给顾临川:“褪黑素,有助於睡眠。”
    顾临川接过药瓶,眉头皱得更紧了:“你隨身带这个?”
    “拍戏经常昼夜顛倒,必备品。”刘艺菲耸耸肩,“放心,不是安眠药,纯天然的。”
    顾临川迟疑了一下,还是倒出一粒吞下。刘艺菲见状,忍不住调侃:“怎么,怕我下毒啊?”
    ....只是不习惯吃药。”他闷声道,把药瓶还给她。
    刘艺菲接过药瓶,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才有精神给我们拍照。”顿了顿,“要是有什么事情,微信联繫我。”
    顾临川点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谢。”
    回到自己房间,刘艺菲发现张亮颖、苏畅和小橙子都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齐刷刷地看著她。
    “什么情况?”张亮颖第一个发问,“顾老师怎么了?看起来状態很差啊。”
    苏畅也关切地问:“是不是高原反应?我们要不要准备点药?”
    刘艺菲摇摇头,拿起房间电话叫了客房服务:“先点餐吧,边吃边说。”
    等大盘鸡、烤包子、手抓饭和酸奶一一上桌,刘艺菲才慢慢开口:“顾临川他......最近睡眠不好。
    “看出来了,”张亮颖夹了块鸡肉,“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
    刘艺菲戳了戳盘子里的米饭,勘酌著词句:“他爸妈四月份因为空难去世了。”
    “什么?”苏畅的筷子停在半空,“西雅图那班...
    刘艺菲点点头,把顾临川的身世简单说了一遍。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喻喻声。
    “天啊.....:”张亮颖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所以他现在是....
    “孤儿。”刘艺菲平静地说出这个词,“六岁前在孤儿院,后来被收养,现在又....
    张亮颖放下筷子,表情复杂:“难怪他看起来总是..:..:”她做了个“封闭”的手势。
    “所以你们別在他面前提这个,”刘艺菲严肃地看著每个人,“装作不知道就好。”
    苏畅点点头:“明白。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茜茜,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
    刘艺菲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朋友啊。再说了,他拍照確实厉害,我还指望他给我拍《木兰》的选角幕后呢。”
    张亮颖和苏畅还有小橙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识相地没再追问。
    饭后,几个人閒聊了一会儿,话题从新疆美食转到《三生三世》的宣传,又转到《木兰》的试镜。
    快十点时,苏畅打了个哈欠:“不行了,今天太累了,我先回去睡了。”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辞。
    刘艺菲送走她们,站在门口深吸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气。远处的赛里木湖在月光下像一块深蓝色的宝石,静謐而神秘。
    她拿出手机,给顾临川发了条微信:“睡著了吗?”
    等了五分钟,没有回覆。
    刘艺菲轻轻嘆了口气,准备放下手机去洗漱。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临川:“药效还没发作。”
    刘艺菲忍不住笑了,快速打字:“数羊试试?”
    顾临川:“数到一千零三只了。”
    刘艺菲:“那改数骆驼?这边特產。”
    顾临川:
    “
    刘艺菲能想像他对著手机无语的表情,笑得肩膀直抖。她想了想,又发了一条:“要不我给你唱摇篮曲?隔著墙应该能听见。”
    这次顾临川回得很快:“不用。谢谢。”
    刘艺菲撇撇嘴,把手机扔到床上。洗漱完回来,她发现又有一条新消息。
    顾临川:“晚安。”
    简单两个字,却让刘艺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回覆:“晚安,冰块先生。明天见。”
    放下手机,刘艺菲拉开窗帘一角,仰头看向星空。
    银河已经清晰可见,千万颗星辰在深邃的夜空中闪烁。她突然想起顾临川说的“我爸喜欢天文”,心里某个地方轻轻揪了一下。
    “希望你能做个好梦。”她轻声说,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第二天上午,当玻璃穹顶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时,顾临川正盯著天板上的某道裂纹。
    褪黑素的药效像潮水般退去后,那些记忆的碎片又浮了上来一一养父书房里的天文望远镜,养母烤焦的曲奇饼,以及4月15日早晨那通他们登机前打过来,还没来得及接听的电话。
    他抬手遮住眼睛,指缝间漏进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热的痕跡。
    盥洗室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冷水扑在脸上时,顾临川注意到自己的黑眼圈淡了些,但眼白上的血丝依然盘踞如蛛网。
    窗外传来几声牧民的吆喝,混著羊铃的脆响,將赛里木湖的清晨搅得愈发鲜活。
    相机包搁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哈苏的金属外壳被晒得微微发烫,
    取景框里的赛里木湖蓝得不像真实存在,远处的雪山倒映其中,像被孩童对摺的纸,
    顾临川调了三次曝光补偿,最终放弃一一这种美太过霸道,任何技术调整都显得多余。
    “顾大冰块!”刘艺菲的声音从楼下草坪炸上来。她今天穿了件薄荷绿的防晒衣,棒球帽反扣著,手里挥舞著车钥匙,“再不来早饭就被亮颖吃光了!”
    餐厅的落地窗前,张亮颖正往麵包上抹蜂蜜,见顾临川进来,立刻举起手机:“顾老师看镜头!我要拍下你罕见的清醒状態一一”
    快门声与苏畅的轻笑重叠在一起。小橙子默默推过一碗酸奶,上面缀著当地特有的沙棘果。
    “今天逆时针环湖。”刘艺菲展开地图,指尖点在东门位置,“点將台到南门这段最出片。”
    她说话时耳坠晃个不停,顾临川注意到她右腕內侧新贴了块膏药,应该是昨天开车时晒伤的。
    白色霸道驶上环湖公路时,车载音响正放著《阿瓦尔古丽》。张亮颖跟著哼唱,荒腔走板的调子惹得苏畅直捂耳朵。
    顾临川坐在副驾驶,相机包搁在腿上,镜头盖开了又合。刘艺菲突然降下车窗,混合著湖水与野的风灌进来,吹散了空调的沉闷。
    “看那边!”小橙子趴在后窗惊呼。公路左侧的草甸突然凹陷,形成一片开阔的河谷。
    五六个白色蒙古包散落其间,炊烟笔直地升向天空,像被无形的手拎著的线。
    刘艺菲打了把方向拐进岔路:“西海草原到了。”
    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惊起几只云雀,扑稜稜地掠过车前盖。
    她停车的位置很妙一一前方是镜面般的湖水,右侧草坡上开满紫色报春,远处雪峰如同搁在蓝丝绒上的银勺。
    张亮颖第一个冲向湖边,防晒衣下摆被风吹得鼓起来,活像只兴奋的企鹅。
    苏畅则蹲下来研究一朵鹅绒蒿,指尖小心翼翼避开茎秆上的尖刺。顾临川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取下镜头盖,哈苏的快门声立刻变得密集起来。
    “先给亮颖拍专辑封面?”刘艺菲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手里转著墨镜腿。她今天没化妆,
    鼻尖被晒得微微发红,像颗沾了露水的草莓。
    顾临川点点头,调整了下偏振镜:“让她隨便走动,当我不存在。”
    这种拍摄方式是他从养母那里学来的一一那位数学教授总说“最美的公式往往诞生於无序”。
    张亮颖起初有些拘谨,在镜头前摆了几个舞台pose。直到顾临川皱眉说了句“太假”,她才泄气般踢掉凉鞋,赤脚踩进湖边的浅滩。
    水溅起的瞬间,哈苏的快门声精准地咬住了那个瞬间一一她仰头大笑时髮丝间漏下的阳光,
    脚趾蜷缩著避开鹅卵石的微表情,以及被湖水浸湿的裙摆贴在腿上的褶皱。
    “好了。”十五分钟后顾临川放下相机。
    眾人围过来时,显示屏上的照片正在自动播放:张亮颖弯腰水的侧影与雪山倒影重合,像幅天然的双重曝光;她甩头髮时飞溅的水珠凝在半空,每一颗都折射出不同的光谱。
    最绝的是最后那张一一她突然转身指向远方,手臂的弧线与背景中翔的鹰集形成完美呼应。
    “这..:”张亮颖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不敢触碰,“你確定没修过图?
    顾临川点点头回应著,隨即看向苏畅:“该你了。”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刘艺菲,后者正用矿泉水打湿纸巾敷在晒红的鼻尖上,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眨了眨眼,睫毛在阳光下变成透明的金色。
    苏畅的拍摄更顺利些。她本就是慢性子,站在丛中整理丝幣的动作自带韵律感。
    顾临川蹲下来用仰角取景,让她的身影嵌在雪山与云层的缝隙里。
    有张照片拍到她俯身嗅香时突然皱眉一一原来是有只蜜蜂落在了瓣上。
    这种意料之外的瞬间被哈苏1亿像素的传感器放大后,反而呈现出某种诗意的真实。
    隨著苏畅的拍摄结束,很快就轮到了小橙子。
    而此刻的小橙子正躲在刘艺菲身后直摆手:“我就算了吧..:”
    话音未落就被张亮颖推到镜头前。这个总是举著手机拍別人的姑娘,自己站在镜头前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顾临川突然说了句“看那边”,趁她转头张望时连按三次快门一一最自然的状態往往诞生於分神的剎那。
    照片里的小橙子正在眺望湖对岸的牧群,发梢被风吹得扬起,防晒衣肩线滑落也浑然不觉。
    远处有个哈萨克族小孩骑著马奔过,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形成朦朧的光晕。
    整张构图意外地契合了“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的传说。
    “顾老师...”小橙子盯著屏幕,声音突然哽咽,“这比我自拍还要好看很多很多...”
    刘艺菲大笑出声,顺手揉了把她的脑袋:“早跟你说过他厉害。”
    她转向顾临川时,发现他正望著湖面出神“餵。”她走过去,用矿泉水瓶轻碰他的手腕,“接下来是不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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