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盐碱地的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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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半个巴掌大的青铜小马,马鬃飞扬,四蹄腾空。
    马腹底下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缝,像是能拧开。
    顾清如的呼吸一滯。
    父亲的密信里提到过它——
    “副纪委张文焕的贪污证据在…铜马是钥匙。”
    没想到,竟被顾青松千里迢迢的从沪市带到了戈壁滩!
    她捏著铜马,指尖微微发抖。
    沪市的家里,是不是已经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她本想给周坤写信,可又怕信件被截获,一直没敢提铜马的事。
    现在,它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推了一把。
    是后母周淑芳塞的,还是无意中被顾青松带来的?
    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
    顾青松在梦里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喊了声“妈妈”。
    顾清如迅速把铜马收进空间,轻轻拍了拍弟弟的后背。
    小男孩无意识地往她这边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窗外,戈壁滩的月亮又大又亮,照得地窝子的土墙泛著冷光。
    这铜马,到底能打开什么?
    等待著她的,將是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
    接下来的十几天,七连迎来了最艰苦的拾季。
    天还没亮,尖锐的哨声就划破七连的寂静,大喇叭响起了《东方红》的旋律。
    微弱的灯光下,知青们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迅速穿衣、洗漱,机械而麻木。
    卫生室后面的地窝子里,不用顾清如喊,顾青松自己就爬起来,换好衣服。
    顾清如將一个煮鸡蛋塞进弟弟顾青鬆手里,低声叮嘱:
    “別让人知道你吃了鸡蛋。”
    顾青松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完,漱一口水就衝出去找小伙伴了。
    连队食堂黑板报上,写著“连续大干20天,日均突破70斤”。
    顾清如匆匆咽下一个窝头,喝了一口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就跟著队伍向田进发。
    连队的高音喇叭里,《我为祖国献》的歌声循环播放,激昂的旋律掩盖不住每个人脚步的沉重。
    “各组注意!今天的目標是人均60斤!完不成任务的,晚上开思想检討会!“
    连长李峰站在田埂上,声音洪亮。
    顾清如將药箱放在田埂上,蹲下身,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株只有半人高,知青们必须弯腰或跪著才能採摘。
    但在这片盐硷地上,男知青和女知青的姿势,却截然不同。
    男知青大多选择站著弯腰摘。
    他们弓著背,像一张拉满的弓,时间久了,腰部吃不消。
    “站著摘?那是活受罪!“
    男知青们嘴上抱怨,却没人敢跪下。
    因为他们怕被嘲笑像娘们,兵团流传著“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训诫。
    但站著摘的效率远不如跪著。
    他们只能拼命加快速度,腰弯得更低。
    女知青几乎全部跪著摘。
    因为跪著摘摘的更快,才能勉强完成每日定额。
    60斤的定额,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身上。
    她们把旧军裤的膝盖处缝上厚布,腰上系麻袋,一寸寸往前挪。
    盐硷地像砂纸,跪行十里,膝盖磨得见肉。
    手头的布赶不上裤子磨破的速度。
    没有布了,只能任由膝盖磨著。
    第一天膝盖红肿,第三天血泡破裂,第七天伤口溃烂,沾上盐硷,疼的火辣辣。
    却不能喊苦喊累,还是得照样完成60斤份额。
    顾清如一开始蹲著摘,后来腿酸的受不了,也改为跪著摘。
    虽然膝盖受苦,但至少腰、腿不会酸痛。
    她拆了一个毯子,连夜赶製了很多对厚厚的膝盖垫,带在膝盖上。
    磨破一双就换一双,如此,才比其他女知青要好一些。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隨之飆升。
    顾清如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著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匯成一道小溪。
    她不敢抬手擦汗,生怕耽误採摘时间。
    她当初在沪市百货囤了不少帆布手套,即使磨破了,夜里就著煤油灯拆一副补在旧手套上,说是有两副手套换著带。
    其他知青眼热的很。
    他们戴的都是仓库发的劳保手套,磨破了只能徒手摘。
    尖锐的壳边缘划破了手指,血珠渗出来,染红了雪白的。
    顾清如看到了以后,用籽油和纱布给她们包扎,但第二天还得继续。
    “顾卫生员!三组有人晕倒了!“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
    顾清如立刻放下手中的,抓起药箱向声音来源奔去。
    王爱玲倒在田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
    顾清如熟练地检查脉搏,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然后从药箱里取出十滴水。
    “中暑了,快把她抬到阴凉处!“
    顾清如指挥著周围的知青,同时掐住王爱玲的人中。
    顾清如掐人中无效,就用缝衣针在指尖“十宣穴”放血,黑血珠一冒,人终於喘过气来。
    “我...我的定额...“ 王爱玲气若游丝地说。
    “別管定额了,先保住命要紧!“顾清如严厉地说,但心里一阵酸楚。
    她知道王爱玲担心的是什么——完不成任务,不仅要挨批评,还会影响整个组的评比。
    这时,不远处传来张志强的痛呼声。
    他被铃虫钻了耳朵,疼得直撞树干。
    李峰听到声音也走了过去,他举著手电,顾清如往他耳朵里灌香油,虫子被闷得往外爬,她用镊子夹出,足有小拇指粗。
    处理完病员,顾清如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採摘。
    她的进度已经落后了,必须加快速度。
    正午的太阳像火炉一样炙烤著大地,顾清如感到一阵阵眩晕,但她咬紧牙关坚持著。
    她不能倒下,不仅因为定额,更因为她知道,如果连卫生员都倒下了,其他人就更没有保障了。
    下午的劳作更加艰难。
    顾清如她看到不远处几个女知青跪著前行,身后留下一道道暗红的血跡——那是她们膝盖渗出的血浸透了裤子,又沾上了盐硷地的泥土。
    知青们晒脱皮了,顾清如用籽油和石灰水调成“防暑膏”,涂在他们脖子、手背上,但还是有人起水泡,夜里疼得睡不著。
    炊事班推著板车送饭,馒头夹咸菜,绿豆汤里漂著死虫子,但没人敢抱怨,因为完不成任务连咸菜都没得吃。
    顾青松被编入“后勤小队”,跟著炊事班抬绿豆汤,小脸晒得黝黑,却硬是捡够了每日6斤的儿童任务量。
    顾青松的小手也被壳扎出血,但硬是忍著捡够分量,晚上疼的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顾清如不得不抓过来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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