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思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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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炕边,抱起小孙子,小孙子在他怀里睡著了,脸上还掛著泪痕。谢赖摸著小孙子的头,声音很轻:
    “等开春了,地里的麦子长出来,就有粮了,就好了。”
    公社主任抱著布包,走出谢赖家的土坯房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风裹著田野里的寒气吹过来,他把布包抱得很紧,像是抱著谢家村所有人的希望。
    远处的天边,泛起了一点鱼肚白,风里的焦糊味淡了些,却还是苦的,苦得人心里发疼。
    他推著自行车往公社的方向走时,看见谢家村的村民们已经在行动,正扛著布袋往公社的方向走,布袋里装著粮食,脚步很慢,却很稳。风卷著他们的衣角,吹得布袋子哗哗响,像是在诉说著什么。
    公社主任的眼泪,终於落了下来,砸在土路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痕。
    夜色退去了,天就要亮了,这个难捱的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因为有人在扛著,有人在等著,那些沉甸甸的粮食,是希望,是光,会带著他们,熬过这个冬天,等到开春的风。
    谢赖站在村口,一脸复杂的看向远方,不由嘆气。自从知道县城粮库被炸,他就明白,粮食的事情,拖不下去了。要是没有县城那一档子事,还能继续拖一拖,让村里大傢伙家里多留些粮食。
    可,现在县城粮库被炸,就算在不乐意,也得上交粮食。很快,谢赖想到陈家村,想到陈景,不由低头沉思起来。以陈景的本事,就算陈家村不交,公社都估计拿他没办法。
    哪怕捅到城里,他也不认为陈景会怎么样。一个能在市区弄电视机回来的人,还有一台压根没见过的拖拉机,独属於陈家村。由此可见,陈景的能量不低,县城还不一定拿得住他。
    当然,要是陈家村上交,就是另一回事。以陈景的本事,上交的那些粮食,可以说不算什么。想著想著,谢赖思考要不要去陈家村看看,一来是看望孙子、孙女,二来是问问陈景的一些打算。
    还有就是,谢家村上交了这些粮食,家家户户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怕谢家村有几个祠堂,不是所有人都听他这个村长的,但,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要爭取。
    ......
    文书的自行车轮碾著公社大院里结了薄冰的泥路,车铃在冷冽的风里晃出细碎的声响,他攥著车把的手还带著宗祠里的寒意,推开门进公社的土坯房时,衣领口沾的霜落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了一小片湿痕。
    公社的办公室里点著两盏煤油灯,灯芯烧得昏黄,把墙面熏出两道黑褐色的印子,文书刚把帆布包靠在墙角,就听见里屋传来咳嗽声,是公社的刘书记,正就著灯光擦著铜製的菸袋锅。
    “回来了?”刘书记的声音带著烟味的沙哑,抬头看向文书时,眼里带著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文书嗯了一声,找了条木凳坐下,从怀里摸出皱巴巴的笔记本,指尖还带著冻意,捏著钢笔的手顿了顿才开口:
    “陈家村的情况不太好,陈铁柱老爷子说陈景去县里办事了,要三五天才回来,他们不肯多缴公粮,说要留著给村里的老人孩子过冬,还要留种子。”
    刘书记的手顿了顿,菸袋锅在炕沿上磕了磕,火星落在地上,很快就灭了:
    “我猜到了,陈家村的人犟,去年的事搁谁身上都难释怀。”
    他说的去年的事,是去年春旱时,县里的粮库调粮不及时,陈家村的人靠著挖野菜啃树皮撑了半个月,最后还是几个族老带著人翻了三十里的山路,从邻县换了半袋种子才熬过了春荒,那之后陈家村的人对县里的调度,就多了几分戒心。
    文书把笔记本翻开,指尖划过写著陈家村那页的空白处,声音放得很低:
    “我总觉得不对,陈铁柱老爷子的话太篤定了,不像是临时编的託词,陈景要是真去县里了,怎么会不跟公社打个招呼?”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民兵连长抱著个布包走了进来,布包上沾著河滩的泥点子,他的军大衣领口敞著,脸上还带著风的寒气:
    “李家村的粮凑得差不多了,李石头说三天之內,八百斤准能缴齐,村里的人把餵牲口的谷糠都拿出来了,那丫头,就是李石头家的姑娘,把自己攒了大半年的半袋红薯都捐了。”
    他把布包放在八仙桌上,里面滚出几个带著泥土的红薯,表皮烤得发黑,却带著点暖香。
    没过多久,公社主任也推开门走了进来,怀里抱著谢赖塞给他的半袋玉米,他的眼睛还红著,把布包放在桌上时,声音带著点发颤的哑:
    “谢家村的人已经在往公社送粮了,谢赖把给小孙子留的最后一点玉米都拿出来了,说县城的娃娃等著粮,他的小孙子喝红薯叶粥能活。”
    八仙桌上的煤油灯捻子被风吹得晃了晃,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土墙上,像是几道攒著劲的山。
    刘书记把菸袋锅点上,烟圈在灯光里飘著,过了半晌才开口:
    “开个会吧,说说各自的情况,也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文书先把陈家村的事又说了一遍,末了补了一句:
    “我没见到陈景,陈铁柱老爷子的態度很坚决,说陈景不在家,陈家村的事他说了算,一分粮都不多缴。”
    民兵连长皱了皱眉,把军大衣的领口拉紧了些:
    “陈景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去年县里遭灾,他还带著陈家村的人捐了半袋种子,这次怎么会躲著不见?”
    公社主任摸著怀里的玉米袋,声音很轻: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县里的粮库炸了,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的,陈景会不会是撞见了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头落在了几个人的心里,办公室里静了下来,只有煤油灯的灯芯滋滋地响著,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著外面的寒气,吹得人心里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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