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看到了自己

    当看到天机盘的本体时，即便是叶星辰，也被震撼到了。
    那根本不是一个“盘子”。
    而是一座，由无数个同心圆环和齿轮组成的，巨大而又精密的仪器！
    它像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浑天仪，静静地悬浮在空间的中央。
    每一个圆环上，都雕刻著不同的图案。
    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有鸟兽虫鱼，万物生灵。
    还有一些叶星辰看不懂的，代表著天地规则的神秘符號。
    整个天机盘，呈现出一种暗淡的青铜色，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跡，没有一丝光泽，就像一具死去已久的，巨兽的骸骨。
    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从天机盘上传来。
    那是一种，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凌驾於万物之上的，古老而宏大的气息。
    “这就是……天机盘？”叶星辰喃喃自语。
    “是的。”天机老人眼中充满了敬畏和自豪。
    “它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產物。”
    “根据祖师手记记载，天机阁的创派祖师，是在一处上古遗蹟中，偶然发现了它。”
    “祖师耗费毕生心血，才参悟了它万分之一的用法，並以此为根基，创立了天机阁。”
    “它能推演过去未来，洞察万物轨跡。它，就是天道的缩影。”
    天机老人指著天机盘最中心的一个，只有磨盘大小的平台。
    “盟主，那里，就是天机盘的核心。”
    “你只需要將手放在上面，然后，將你的混沌之气，注入其中。”
    “但是，你要小心。”
    天机老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天机盘已经沉睡了太久，它现在，极度『飢饿』。”
    “当你开始注入能量时，它会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吸收你的力量。”
    “你必须守住心神，控制住混沌之气的输出。一旦你感觉到身体无法承受，就要立刻收手！”
    “否则，你会被它，活活吸乾。”
    “明白了。”
    叶星辰点了点头。
    他看著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仪器，眼神里，没有畏惧，反而充满了好奇和战意。
    吸乾我？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胃口大，还是我的混沌之气，更胜一筹！
    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已经飞到了天机盘的中心。
    稳稳地落在了那个核心平台之上。
    平台冰冷刺骨，脚下是无数缓缓转动的，已经失去光泽的巨大圆环。
    他伸出手，缓缓地，按在了平台的中心。
    嗡——！
    就在他的手掌，与平台接触的瞬间。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像的，冰冷的意识，顺著他的手臂，冲入了他的脑海！
    那股意识里，没有感情，没有思想。
    只有无尽的，对能量的渴望！
    就像一个饿了亿万年的，宇宙级的巨兽，终於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轰！
    叶星辰的脑子，嗡的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股庞大的吸力给扯出体外！
    “守住心神！”
    天机老人的声音，在外面焦急地响起！
    叶星辰猛地一咬舌尖。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想吃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低吼一声，体內的混沌之气，不再压制，如开闸的洪水一般，顺著他的手臂，疯狂地涌入天机盘之中！
    灰色的气流，肉眼可见地，从他的掌心喷薄而出！
    隨著混沌之气的注入。
    那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巨大仪器，开始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那些生锈的齿轮和圆环，开始极其缓慢地，转动了起来！
    一丝丝微弱的光芒，开始在那些复杂的符文上亮起，像一条条甦醒的巨龙，在天机盘的內部，游走！
    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穹顶之上的模擬星空，也开始疯狂地旋转！
    天机盘，正在甦醒！
    叶星辰感觉自己快要被掏空了。
    天机盘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他注入多少混沌之气，都像是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得一乾二净。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样下去不行。
    还没等把这东西餵饱，自己就先成人干了。
    必须想个办法。
    叶星辰心念一动。
    混沌之气，是万物之始，是规则的本源。
    它不仅仅是能量。
    它，也是一种“道”。
    既然是道，那就不应该只是被动地被吞噬。
    他尝试著，改变混沌之气的形態。
    “给我……动起来！”
    他对著天机盘的核心，发出了一声神魂咆哮！
    轰隆！
    那注入的灰色气流，猛然一震！
    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它们不再是温顺的食物，而是变成了一条条凶猛的灰色蛟龙，在天机盘的內部，横衝直撞！
    它们不再是被动地被吸收，而是主动地，去衝击，去唤醒那些沉睡的阵法和枢纽！
    咔嚓！咔嚓！轰——！
    天机盘的转动速度，猛然加快！
    那些巨大的圆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开始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跡，高速运转！
    一道道璀璨的光束，从天机盘的內部射出，將整个地下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成了！
    叶星辰心中一喜。
    就在这时。
    一股更加庞大的信息洪流，从天机盘的核心，反向冲入了他的脑海！
    无数个破碎的，混乱的，光怪陆离的画面！
    叶星辰的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拖入了一个无法理解的时空之中！
    天机盘之外。
    天机老人也脸色大变。
    ……
    叶星辰感觉自己死了。
    又好像，自己活了过来。
    不对，他不是活了，他是……变成了別的什么东西。
    他的意识在飘荡。
    他看到了一片虚无。
    然后，虚无中，诞生了一点光。
    光爆炸了。
    无数的星辰，世界，规则，在一瞬间形成。
    他就是那点光。
    他能感觉到每一颗星辰的运转，能感觉到每一个世界里，生命的诞生和凋亡。
    他看到了恐龙的诞生，也看到了它们的灭亡。
    他看到了第一朵开，也看到第一片雪落。
    时间，对他来说没有了意义。
    他看到了天庭的建立，看到了无数神明为了爭夺信仰而发动战爭。
    没有时间。
    没有空间。
    没有上下四方。
    他看到了光。
    那是宇宙大爆炸的第一缕光，撕裂了永恆的黑暗。
    他看到了无数的星辰，从尘埃中诞生，又在绚烂中归於寂灭。
    他看到了生命的种子，在荒芜的星球上，艰难地发芽，演化出万千种族。
    他看到了规则的诞生，地火水风，生死轮迴，因果循环……一道道无形的锁链，构成了整个世界的骨架。
    他又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