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一切成墟，魔界落幕

    “鹤姬.........”苏白上前一步，鹤姬回头，对他露出了一抹笑容，风华依旧。
    “我也不认为第一仙王会陨落在这纪元劫之下。”
    “因此这是我最后一个猜测，渡过纪元劫，除了强大的实力之外，还需要直面一切的勇气。”
    “如果万界真是鱼缸，那幕后主使，没必要將一切全部摧毁，因为那將毫无意义。”
    说完，鹤姬转过身，再无犹豫，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下一瞬，她的身影便化作一道赤色流光，成为如今魔界最耀眼的光芒，正面冲向了那赤红瞳孔！
    “或许，他日.........我们还会见面。”
    鹤姬的最后一道声音传来，传入苏白的耳中。
    这是她的选择，是归於终焉，还是........
    “唉........”
    苏白轻嘆一声，观鹤姬的一生，是常人无法想像的悲哀。
    她活下去的最终动力，便是报仇。
    而如今，大仇已经被苏白斩灭，支撑她的动力，也就此消散。
    “希望，那新生的意志，不会再饱受折磨，幸运一生。”
    苏白默念，为在未知之地鹤姬的新生意志祈祷。
    “轰隆隆！”
    鹤姬的身影，如同一颗赤色流星，划过魔界上空，成为了此界永恆的记忆。
    她携著燃烧王座所爆发出的，足以撼动规则的无上伟力，义无反顾地撞入了那倒映著万界生灭的猩红巨眼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预料中法则的激烈对撞。
    鹤姬的身形，消失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动静或能量爆发的余波。
    又仿佛是主动融入了那代表著终焉与寂灭的规则本身中。
    只有那一圈圈缓缓扩散的涟漪，证明著她曾以何等决绝的姿態，踏入了这万古以来无数仙王亦不敢窥探的终极禁忌之中。
    她最后的话语，那声淡然的“或许他日还会相见”，是她留下的最后的东西。
    是化道陨落？
    还是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穿过了这终焉的帷幕，抵达了另一方天地？
    没有答案。
    至少，现在没有。
    但苏白感觉..........
    她不应就此落幕！
    她的辉煌，应该不输於第一仙王！
    或许，她的猜测是正確的。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吗？”
    “这就是结局！”
    “这就是最终归宿！！”
    癲狂的嘶笑声骤然响起，让苏白看了过去。
    是天魔王。
    如今，整个魔界，除了苏白之外，所有的强者都落幕了。
    连魔王也不例外。
    只有天魔王的实力足够强大，还在继续抵抗，但看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哈哈，哈哈哈！”
    它目睹了鹤姬的“赴死”，目睹了那猩红巨眼吞噬一切的漠然。
    更加目睹了自己统治了这么多纪元的魔界，正在那红芒照耀下寸寸崩解，化为虚无与尘埃。
    它那本就因苏白而破碎的道心，在这终焉面前，彻底扭曲，化作了一种毁灭性的疯狂。
    “纪元劫.......终焉.......哈哈哈哈！”
    “苏白！你看到了吗？！”
    “它来了，它终於来了！”
    “现在是魔界，可马上，就会降临到仙界！”
    “这世间一切，最终都要归於这猩红之眼！”
    “你的无敌，你的传奇，你所珍惜的一切，在它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时间长河里一朵稍纵即逝的浪！！”
    天魔王的魔躯开始膨胀，它也燃烧王座了。
    如今，没得选！
    “我不甘心！！”
    “我才是万魔之祖！”
    “我才是此界至尊！”
    “就算要落幕，也要由我，来亲自为这荣耀.........画上最后的句点！”
    “我要看看........看看那后面.........到底是什么！！！”
    “苏白，我会在黄泉之下等你！”
    它发出最后一声咆哮，化作一道暴烈的魔光，充满了毁灭与自毁气息，紧隨著鹤姬消失的轨跡，悍然冲向了那猩红巨眼！
    天魔王，这活了无数纪元，曾与太古第一仙王爭锋，执念深重，骄傲无比的万魔之祖，也消失在了那终焉之瞳的深处。
    它的疯狂，它的恨意，它那未尽的野望与执念，也跟著一同消失了。
    两位绝世存在，一前一后，以截然不同的心境和姿態，冲入了这代表纪元终焉的猩红巨眼。
    一个平静探寻，一个癲狂赴死。
    结果如何？
    无人知晓。
    那巨眼依旧漠然转动，继续著它无情毁灭工作。
    红芒普照，万物归虚。
    大陆山川、河流、魔渊、祖地、城池、生灵..........
    一切痕跡，都在那猩红光芒下瓦解，回归成最原始的虚无能量。
    连空间本身都在坍缩，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而诡异。
    苏白独立於这正在迅速“死去”的世界中央，周身散发著淡淡仙光，將侵蚀而来的终焉红芒隔绝在外。
    或许他不是此界诞生的生灵，这红光並没有去扫向他。
    他看著这一切发生，看著鹤姬与天魔王最后的抉择。
    看著这个辉煌与罪恶交织，存在了数十个纪元的浩瀚魔界，走向它命中注定的终极寂灭。
    苏白眼中映照著这毁灭的宏大景象，將这一切印在记忆深处，流露出思索与一丝明悟。
    鹤姬的话在他心中迴荡，天魔王的癲狂更像是一面映照的镜子。
    这终焉之劫，这猩红巨眼，这背后可能存在的这一切..........
    非但没有让苏白感到恐惧或无力，反而彻底打开了他心中那扇通往更高，更远征程的大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那占据了小半个魔界苍穹的猩红巨眼，似乎终於满意了。
    它那漠然无情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这片已几乎没有任何存在痕跡的绝对虚无之地，然后，开始缓缓淡化。
    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却又带著某种不可违逆的规则。
    最终，那令王者战慄的猩红光芒彻底消散。
    魔界........
    不，这里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界了。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法则，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是一片虚无，一片混沌，一片..........
    死寂！
    仿佛这里从未诞生过文明，从未有过生灵，从未经歷过数十个纪元的辉煌过去，征伐兴衰。
    一切辉煌，一切罪恶，一切执念，一切故事，尽数归於永恆的寂静。
    只留下苏白这世间唯一的一位见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