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暗夜准备，待时机

    北城郊外，距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片稀稀拉拉的村落。
    这里大部分房子都是农民自建的，三层楼高，外墙贴著白色瓷砖，看起来都差不多。
    因为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村子里显得有些冷清，很多房子都是空的。
    傍晚六点多，一辆黑色大眾轿车沿著村道慢慢开过来，在一栋三层小楼门前停下。
    老五从驾驶座下车，回头对副驾驶的手下说：“你在车里等我。”
    手下点点头，把座椅往后调了调，准备等人。
    老五拎著一个黑色双肩包，走向那栋楼。
    楼下是车库和杂物间，住人的在二楼三楼。
    他直接上了楼梯，来到二楼的防盗门前，从兜里掏出钥匙。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下，防盗门打开了。
    老五推门进去，里面很暗，窗帘都拉著，几乎看不清楚房间的布局。
    他摸索著找到墙上的开关，按下去。
    客厅的吊灯亮了，老五看清了房间的情况：一套布艺沙发，一张茶几，电视机，还有几把椅子。
    家具都是很普通的那种，看起来像是租房子时房东配的。
    鸡就坐在那张灰色的布艺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安静地看著他。
    老五愣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你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就到了。”鸡站起身，“东西都带来了？”
    “都在这里。”老五走过去，在鸡旁边的单人椅上坐下，把双肩包放在茶几上。
    鸡重新坐回沙发，拉开背包的拉链。
    里面放著一把黑星手枪，三个弹夹，一盒子弹，还有一件叠得很厚实的防弹衣。
    鸡拿起手枪，熟练地检查起来。
    他先退出弹夹看了看，然后拉动套筒，检查撞针和枪膛。
    动作很轻很快，显然对这种枪非常熟悉。
    “枪怎么样？”老五问。
    “还可以，保养得不错。”鸡把弹夹重新装好，又检查了一下保险，“子弹够用。”
    “线人那边有消息了。”老五说，“秦天诚今晚很可能会出去，大概七点左右。”
    鸡放下手枪，看著老五：“確定吗？”
    “八成把握。”
    “司机那边呢？”
    “已经搞定了。”老五的语气很肯定，“给了他两百万，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
    “他家里人现在在我们手里。”老五说，“他老婆孩子都被我们的人『保护』著，他不敢耍样。”
    鸡点点头：“那就好。具体怎么安排？”
    “到时候车队会按正常路线出发，但司机会找机会拐到指定的地方。”老五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地址在这里，是一条小路，两边都是树林，很適合动手。”
    鸡接过纸条看了看，然后撕掉扔进菸灰缸里。
    “车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停在距离那条小路五百米的地方。”老五继续说，“你动手之后直接开车走，路线我已经规划好了。开车二十分钟左右能到一个叫石桥村的地方，那边有人接应。”
    “接应的人靠谱吗？”
    “放心，都是自己人。”老五说，“接到你之后会直接送你离开北城，保证安全。”
    鸡拿起防弹衣抖了抖：“看起来挺厚的。”
    “最好的货，能挡住9毫米和。45口径的子弹。”老五说，“不確定秦天诚身边的人会不会带枪，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两人把正事谈完，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
    鸡突然问：“杨鸣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老五说，“天天在办事处忙。”
    “他对赵华玲是什么態度？”
    老五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隨便问问。”鸡靠在沙发背上，“你们这些做兄弟的，不关心一下自己大哥的私人生活？”
    老五苦笑著摇摇头：“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好多嘴。不过……”
    “不过什么？”
    “鸣哥和赵总確实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但两人经常通电话。”老五想了想，“鸣哥应该是对赵总有点意思的。”
    “那就是有戏咯？”
    “不好说。”老五摆摆手，“你也知道鸣哥的性格，感情的事情他从来不跟我们说。”
    鸡点点头：“那他平时身边就没有个女人照顾？”
    “没有。”老五一脸无奈，“我们劝过好几次了，都没用。”
    “也是。”鸡耸耸肩，“这傢伙从我认识他开始，就对感情的事情比较专一。当年纳市那个沫沫，他念叨了多少年。”
    提到沫沫，老五的表情也有些感慨：“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人总得往前看不是？”鸡说，“赵华玲那个女人我虽然只见过几次，挺不错的，有能力有担当，而且对老杨是真心的。”
    “我们也觉得挺好。”老五说，“就是不知道鸣哥怎么想的。”
    “男人嘛，有些事情需要別人推一把。”鸡笑了笑，“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们几个兄弟可以操心操心。”
    “到时候再说吧。”老五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得回去了，那边还有事。”
    “行。”鸡站起身，“路上小心点。”
    老五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鸡：“你也小心。”
    “放心。”鸡摆摆手，“这种事情我做过很多次了。”
    老五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防盗门关上，客厅里又安静下来。
    鸡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是轮胎压过路面的声音，慢慢远去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开始做准备工作。
    先是防弹衣。
    他把衣服脱掉，將防弹衣套在身上，调整好肩带和腰带的鬆紧，確保穿著舒適又不影响行动。
    然后把衣服重新穿上，防弹衣完全被遮住了。
    接著是武器。
    他把手枪检查了一遍，確认子弹上膛，保险关好，然后插在后腰的枪套里。
    三个备用弹夹分別放在不同的口袋里，方便取用。
    最后是匕首。
    这是一把直刃的战术刀，刀刃大概十厘米长，绑在小腿上。
    虽然主要武器是手枪，但多一件武器总是好的。
    一切准备完毕后，鸡重新在沙发上坐好。
    他把手腕上的手錶摘下来，放在茶几上。
    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电子表，黑色錶带，数字显示。
    现在显示的时间是6：30。
    鸡双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看著手錶上的数字。
    客厅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声。
    6：31……
    6：32……
    6：33……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鸡的姿势一直没有变过，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只有眼睛在注视著时间的跳动。
    这种等待他经歷过很多次。
    在纳市的时候，在滇南的时候，在南城的时候。
    每一次行动之前，总有这样一段安静的时间。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客厅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
    6：40……
    鸡的呼吸很平稳，心跳也很正常。
    多年的经验让他学会了如何在行动前保持最佳状態。
    6：45。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然后重新坐下。
    手錶上的数字继续跳动著。
    6：46。
    6：47。
    6：50。
    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