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灯下黑

    湮炁。
    传闻中，是由宇宙破灭时形成的毁灭性能量。
    拥有能抹杀无数生命的伟力，在前世，沾上一缕精纯的湮炁，就能使得整个世界凋敝。
    像是蓝星这种，若有湮炁渗入，元力復甦的时代会在几月內退化。
    隨后大地枯萎，大海乾涸。
    这种能量能从根本性的改变了蓝星的运行规则，许多科技文明会因此停滯，武者再也修炼不出元力，甚至连诸多武学也將无法发挥出余力。
    於是，整个文明都会隨之倒退。
    用不著几年，蓝星就会隨之枯萎，其內部无数储备的各种资源都会因此而被湮灭个乾乾净净。
    只能由吸收宇宙能量的强者出手，比如达到武神这个层次，已经在异星战场接触过宇宙能量的修行，才有几分应对之法。
    否则就只能眼睁睁见著自己的家园隨之灰飞烟灭。
    投放湮炁，在前世算是某些强大文明徵服的標誌性手段。
    而在异星战场，有实力掌控这种恐怖宇宙能量的异兽，並不多。
    无面诡茧，就是其中之一。
    “灵犀原並非寻常世界…另外溢散的这些湮炁纯度不高，像是经过层层稀释过的…可能只有湮炁的三分之一强度。”
    “有溢出，有稀释，那么必有最为精纯的『源头』。”
    面对这种宇宙能量，王閒並不敢大意。
    相比於小剑界的祖炁，湮炁的破坏性就太强了。
    一般z级异兽也不敢隨便操控。
    也只有无面诡茧这种纯精神生命能肆意操控此等能量。
    其他z级异兽的肉身，想要轻鬆操控湮炁，也不是一般的困难。
    王閒闭目凝神，全力运转龙梟餮主的擬態吞噬能力。
    不得不说，龙梟餮主不愧是能让武神都吃亏的本土异兽。
    其能力確实非同凡响。
    当年能化为鯨吞矿场，迷惑不知多少武者，甚至还能引诱武神深入，它这种以肉身擬態万物，吞併化用的能力占了头功。
    因为天蛰铸魂诀吞了其灵魂，王閒只获得了这种擬態能力，加上本身也不是龙梟餮主的肉身，自然没那么强。
    但这种程度的运用，已经足够他感知到此地大范围湮炁的流动，並將其吞併吸收了。
    同时，藉助庞大的精神力。
    吸收这些瀰漫的湮炁的同时，再通过感知其能量流动的轨跡，逆向追溯其真正的源头。
    他的精神感知如同最细微的根须，沿著湮炁在大地脉络中那近乎不可察的流动。
    不断深入，不断聚焦。
    湮炁的性质极其特殊，阴寒惰性，能冻结生机，沉寂灵魂，是极其麻烦的宇宙能量。
    若非王閒此刻拥有龙梟餮主的部分能力，他目前哪怕有周天神脉但在星骨未大成的情况下，也不敢隨意吞併吸收。
    当一缕缕精神力渗入大地，向四周蔓延。
    这一刻，在王閒的感知中，天地变了顏色。
    枯荣林不再是死寂的森林，而是一张由无数灰色能量丝线构成的巨大网络。
    这些丝线就是流动的湮炁，它们如同血管般扎根於大地深处，源源不断地从某个核心点汲取灵犀原的生命力，然后又將死寂的湮炁扩散出去。
    通过擬態吸收湮炁，让他能清晰地聆听到这湮炁网络的脉动。
    他顺著能量流动最密集、最精纯的方向，一步步深入枯荣林。
    每一步落下，他周身那无形的旋涡便增强一分，更多的灰色湮炁气流被强行拉扯过来，没入他的身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
    枯荣林边缘的灰败色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一些原本彻底枯萎的植物根茎，竟然隱隱透出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这让墨天几位灵犀族长老更是惊喜交加。
    然而，王閒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他感知到，这枯荣林瀰漫的湮炁，虽然浓郁，却像是无根之萍。
    真正的源头，其隱藏之深，能量之凝聚，远超此地。
    他的精神触鬚沿著那细微到极致的能量指引，穿过厚厚的土层，越过交错的地脉。
    最终，指向了灵犀原中一个特殊的位置。
    “咦，怎会是那个地方？”
    王閒微微一怔。
    但转瞬间，他隱约明悟了什么。
    他睁开眼，看向墨天，身体瞬息变化成原样，问道：
    “生寂两极莲，你们是从何得来的？”
    墨天三位长老先是一愣，极高的智慧瞬间就让他们明白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
    “这和生寂两极莲有关係？此圣物是数十年前，一位外族生命赠送於我们，他叫『縹緲客』，自称是一位浪跡宇宙的游子。其灵魂也十分纯质，因为受了我们盛大的宴会，在离开时赠送了我们此物。”
    “说此物非同凡响，若能孕育成熟，可让我们灵犀一族感悟生死至理，脱离现今的生命层次，迈向更高的境地…”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其中的墨天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们苦心栽培，確实也得益於生寂两极莲的气息，族中出现了不少天赋斐然的后辈…”
    “一直以来，两极莲也並未有任何意外，甚至在这几年灵犀原出现问题，也只有两极莲所在的生死涧没有受到任何污染…”
    “这，怎会和两极莲有关係？”
    “那你们检查过生死涧么？”王閒问道。
    “生死涧並无污染，我们自然並未有任何检查。”墨天沉思几秒，“但我们每年都有族人前往生死涧初入修行，也並未发现异常。”
    王閒笑了笑道：
    “没有异常，自然就是有问题的。”
    “在我的家乡，有个名称叫做『灯下黑』。”
    说罢，他隨手挥起，隔空抽起几根还散发著微光的枯木，巧劲一变便將这几根枯木搭成了檯灯的模样。
    然后指著灯下被灯具遮挡的阴暗区域：
    “上方光照四方，此地却阴暗无光。”
    “原来是这样！”一旁的钻天鼬一拍爪子，捧哏道，“好狡诈啊，也就是说，这源头其实就是在生寂两极莲中？此物我记得蕴含生命与毁灭两种极端的宇宙能量，正好也能藉此当做掩饰啊！”
    “说不定，你们培养的这个生寂两极莲，也是为他人作嫁妆！”
    “因为这等手段，绝对是那些霸主异兽的手笔！”
    “等到了一定时候，那背后的霸主异兽不仅要收了你们灵犀一族，这生寂两极莲也正好成熟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