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剑心涟漪

    **棲霞山庄·剑阁**
    晨雾未散，凌雪独自立於剑阁之巔。青鸞剑悬於身前，剑身嗡鸣，与远处主峰传来的欢笑声格格不入。自蓝汐有孕后，棲霞山庄上下喜气洋洋，唯有她这个剑修依旧每日与剑为伴。
    “凌师姐。“林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雪没有回头，指尖轻抚剑锋：“林家主今日怎么有空来剑阁？“
    林墨走到她身旁，望著云海中若隱若现的山峦：“来谢你前日寻回那剑灵之体的线索。“
    “分內之事。“凌雪语气平淡，青鸞剑却微微震颤，泄露了一丝心绪。
    林墨侧目看她。晨光中，凌雪侧脸如冰雕玉琢，眉间一点硃砂衬得肌肤胜雪。自青玄宗初遇至今，这个清冷的剑修始终站在他身侧，却始终保持著一步之距。
    “三日后出发去落霞山脉，师姐可要同行？“林墨状似隨意地问道。
    凌雪终於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亲自去？蓝汐刚有身孕...“
    “山庄有婉晴坐镇，无碍。“林墨笑了笑，“况且那剑灵之体若真如传闻所言，对山庄至关重要。“
    青鸞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凌雪按住剑柄，眉头微蹙：“我的剑心...近日有些不稳。“
    林墨目光一凝。剑心不稳对剑修而言是大忌，轻则修为停滯，重则走火入魔。
    “可需帮忙？“
    凌雪沉默片刻，突然拔剑出鞘：“陪我练一剑。“
    不待林墨回应，青鸞剑已化作一道青光直刺而来。剑锋未至，凛冽剑气已割裂晨雾，在青石地面上留下道道白痕。
    林墨並指成剑，雷泽珠自袖中飞出，在指尖凝聚出一道雷光剑影。
    “鏗——！“
    雷剑与青鸞相撞，气浪掀翻了剑阁顶层的瓦片。凌雪剑势一变，青鸞剑分化出十二道剑影，如孔雀开屏般將林墨笼罩。
    林墨不慌不忙，雷泽珠悬於头顶，降下一片雷水交织的光幕。剑影刺在光幕上，激起阵阵涟漪，却无法突破。
    “师姐的剑意比往日更凌厉了。“林墨点评道。
    凌雪不答，眼中闪过一丝焦躁。她突然收剑后撤，双手结印，青鸞剑迎风暴涨，化作十丈巨剑凌空斩下！
    这一剑毫无保留，剑未至，剑阁已开始摇晃。林墨神色一肃，雷泽珠全力催动，一道水桶粗的雷柱冲天而起。
    “轰——！“
    巨响过后，剑阁屋顶被余波掀飞大半。凌雪单膝跪地，青鸞剑插在身边，剑身光芒明灭不定。
    林墨快步上前，却见一滴鲜血从凌雪唇角滑落。
    “为何强行催动青鸞真形？“他沉声问道，取出疗伤丹药。
    凌雪推开他的手，自己擦去血跡：“三日前，青鸞剑灵告诉我...剑灵之体与我命格相衝。“
    林墨一怔。
    “若你將其纳为道侣，我的剑道將止步於此。“凌雪抬头，眼中竟有一丝林墨从未见过的脆弱，“林墨，我十六岁入剑道，除剑之外...一无所有。“
    晨风吹散残雾，露出凌雪微微发红的眼眶。这个向来冷若冰霜的剑修，此刻竟像是被夺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林墨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握住青鸞剑柄。
    “你做什么？“凌雪一惊。青鸞剑认主后，旁人触碰必遭反噬。
    然而预想中的剑气反击並未出现。青鸞剑在林墨手中温顺如初，甚至发出愉悦的轻鸣。
    “怎么会...“凌雪瞳孔微缩。
    林墨轻抚剑身，雷泽珠的力量缓缓注入：“师姐可还记得，当初在剑冢，是你我共同唤醒的青鸞剑？“
    他凝视凌雪的眼睛：“剑灵不是告诉你命格相衝，而是在提醒——你的剑心已乱。“
    凌雪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林墨將剑还给她：“三日后，与我同去落霞山脉。不是为剑灵之体，而是为你寻一株'定魂剑草'。“
    【触发隱藏任务：剑心之契】
    【任务內容：化解凌雪剑心隱患】
    【奖励：剑道感悟x1，《青鸞剑典》残篇】
    系统提示闪过，林墨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凌雪握住青鸞剑，感受著剑身传来的温暖波动，眼中迷雾渐渐散去：“你早就知道？“
    “剑修的心事，都写在剑上。“林墨笑了笑，转身走向楼梯，“午时我来检查剑阁修缮，师姐记得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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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棲霞山庄山门**
    楚风清点著行装：“义父，落霞山脉的地图、避毒丹、还有您要的定魂剑草图鑑都备齐了。“
    林墨点头，目光扫过队伍——除了凌雪，还有苏瑶和两名筑基护卫。蓝汐因有孕在身不便远行，苏婉晴则要照顾林星河和林清霜。
    “爹爹早点回来！“林清霜挥著小手，身旁漂浮著几颗冰晶，这是她新掌握的术法。
    林墨揉了揉女儿的头髮，突然感应到一道目光。转头望去，凌雪一袭白衣立於飞剑上，青鸞剑悬於身侧，晨光中宛如謫仙。
    与三日前不同，她眼中已恢復清明，只是看向林墨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出发。“
    五道遁光划过天际，向西北方向的落霞山脉飞去。
    飞行途中，林墨故意放慢速度，与凌雪並肩。
    “剑心可还紊乱？“他传音问道。
    凌雪摇头，青丝被风吹起：“那日之后，我回忆起了剑冢中的一幕——青鸞剑认主时，剑灵曾言'双剑合璧，可斩天道'。“
    她顿了顿：“我一直在想，另一把剑指的是什么。“
    林墨心中一动，想起系统刚奖励的《青鸞剑典》。正要开口，前方突然传来苏瑶的警示：
    “小心！有埋伏！“
    十余道血色剑光从云层中激射而出，直奔队伍而来。凌雪反应最快，青鸞剑化作一道青光，將半数血剑斩落。
    “血煞宗余孽！“一名护卫惊呼。
    林墨冷笑，雷泽珠腾空而起，漫天雷雨倾泻而下。自从金丹大成后，这等偷袭已不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雷电即將击中偷袭者时，凌雪突然脸色大变：“不对！这是...“
    她猛地挥剑斩向虚空，青鸞剑光划过，竟撕开了一道偽装幻阵。原本空无一物的云层后，赫然悬浮著三具青铜棺槨！
    棺盖轰然开启，三道散发著元婴威压的身影缓缓站起——正是血煞宗失踪已久的三大血傀！
    “林墨...“居中那具血傀发出沙哑的声音，“交出...天雷印...“
    凌雪剑势一变，青鸞剑发出刺耳鸣叫。她与林墨背靠背站立，低声道：“是冲你来的。我能拖住一具，剩下的...“
    林墨握住雷泽珠，眼中雷光闪烁：“不必。师姐可还记得'双剑合璧'？“
    不等凌雪回应，他已將雷泽珠拋向空中。宝珠炸裂，化作漫天雷雨。但这一次，每一滴雷雨都凝成了剑形！
    凌雪福至心灵，青鸞剑冲天而起，与雷雨剑影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
    “青鸞雷剑阵！“
    这是二人自创的合击之术，今日首次现世。雷光与剑影交织，竟在空中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青鸞虚影，周身缠绕雷霆，向三具血傀扑去。
    “轰——！“
    爆炸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当烟尘散去时，三具血傀已化为飞灰，只余几缕黑气试图逃窜。
    林墨早有准备，雷泽珠重组，將黑气尽数吞噬。
    【检测到偽天道残余】
    【系统吸收中...】
    【奖励：偽天道感知能力提升】
    他收起雷泽珠，转身看向凌雪：“配合得不错。“
    凌雪收剑归鞘，唇角微扬：“你的雷法，配得上我的剑。“
    这是林墨第一次见她笑，如冰雪初融，惊艷了整片天空。
    苏瑶等人这才敢靠近，看向二人的眼神已带上敬畏——金丹初期与金丹中期联手斩杀三具元婴血傀，此等战绩足以震动修真界！
    “继续赶路。“林墨平静道，仿佛刚才只是隨手拍死了几只苍蝇。
    飞行途中，凌雪忽然传音：“你早就知道有埋伏？“
    林墨笑而不答。系统虽未明確预警，但自偽天道感知能力提升后，他对这类埋伏有种近乎直觉的感应。
    凌雪若有所思：“落霞山脉之行，恐怕不会太平。“
    “正合我意。“林墨目视前方，“有些事，也该做个了断了。“
    他指的是血煞宗余孽，凌雪却误会了深意，耳尖微红，再不言语。
    青鸞剑在鞘中轻颤，似在诉说主人难以启齿的心事。而林墨腰间的雷泽珠也泛著微光，两件法宝之间，竟產生了奇妙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