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出海

    注意事项：
    1.遵守秩序，有序排队；2.不得隨地吐痰隨地大小便；3.有问题请找守卫协调解决；4.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打开狼鱼罐头！
    某家轮渡公司的售票大厅內，洛恩盯著告示牌上最后一条规定，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前面都能理解，但狼鱼罐头又是什么？”洛恩略带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你不知道？那可是海上最有名的食物之一。”
    一道反问从洛恩的身后传来。
    见有人主动和自己搭话，洛恩有些诧异，回头打量起来人的样子。
    那是名略显苍老的中年人，他的面颊、手掌，乃至每一处外露的肌肤，都染著浓重的古铜色，质地粗糙似砂纸。
    他穿著褪色的制服，胸前的徽章已经模糊不清——显然是告示牌上提到的守卫。
    他满脸笑容的看向洛恩，很是自来熟的说道：
    “狼鱼罐头可是海上的传说，每个出海的人都知道。”
    “可我就不知道啊！”洛恩摊开手掌做了个不懂的手势。
    “所以一看你就是个新手，想来海上混，这些基本知识总要知道的。”
    守卫一副老前辈的语气向洛恩介绍道：
    “那是流行於弗萨克东岸、加尔加斯群岛等地方的食品，是用盐醃製的狼鱼，但保留著血水，气味非常非常非常刺激，又臭又噁心。”
    洛恩恍然，这不就是异世界版的鯡鱼罐头吗……听著对方的描述他立刻想到了原先世界有名的黑暗料理。
    “有这么可怕吗？”
    洛恩有些疑惑，虽然在曾经的世界，鯡鱼罐头也號称是全世界最臭的食物，但那基本上也属於商业宣传，某种程度上算是噱头的一种。
    “可怕？那不叫可怕那叫灾难。”
    “你不信？”守卫见洛恩没什么表情又反问了一句。
    “不，我相信，既然都有明文规定了，那只能说明確实有人做过类似的蠢事。”
    每一条规定后都夹杂著血与泪，这个道理洛恩还是懂得。
    “没错，之所以会有这个规矩，还是十几年前几家航运公司为了抢生意，专门僱人到对手的公司里打开狼鱼罐头，而只要狼鱼罐头一开，整个售票大厅一个人都不会剩下……”
    “生化武器……”洛恩吶吶自语。
    『不知道拉琪会不会喜欢这种东西，猫不都喜欢鱼吗？』洛恩將目光瞥向挎包，脑海里闪过一丝恶趣味。
    『话说，如果用狼鱼罐头对付那些嗅觉灵敏的怪物，行不行呢？
    毕竟鯡鱼罐头可是能把狗给闻吐了的，狼鱼应该也能……』
    和守卫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洛恩来到售票窗口前，看看有没有合適的航班。
    他打算前往拜亚姆，那个传说中的“慷慨之城”，同时也是鲁恩殖民地罗思德群岛的首府，那里的机会应该会比较多。
    但看到告示牌上的价格后，洛恩的脸色黑了下来。
    这也太贵了，一张一等票要30多镑……洛恩倒吸一口凉气。看著那些並不美丽的价格，洛恩突然开始怀疑起这趟旅程到底值不值得。
    30镑都够他租3年的房子了。
    “请问一下，前往拜亚姆的二等票还有吗？”平復了一下心情，洛恩走到售票窗口前对著售票员问道。
    相比於要30多镑的一等票，售价只要10镑不到的二等票就要显得亲民很多，至於只要四五镑的三等票，洛恩没怎么做考虑，因为那八成是要和多个陌生人挤通铺的，这对带著一只猫的洛恩很不友好。
    “嗯……你很幸运，维兰號还有最后一张二等票，9镑。”
    幸运，我好像总是在一些小细节上的运气才会好……洛恩没有说话，微笑著回应了一下售票员，隨后掏出钱包点了9镑递了过去。
    ……
    次日黄昏，维兰號的轮廓出现在码头。这艘蒸汽动力的混合帆船有著修长的舰身和高耸的烟囱，两侧船舷整齐排列著黑黝黝的炮口。
    在这个世界属於先进的船只，在洛恩的视角中却有一股復古的美感。
    不少乘客在看到这些大炮时，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这个世界的民用船只都能安装武器，如果只是单纯用来自卫的话，那只能说明海上確实不太平啊！』
    看到那些武器，洛恩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这个世界总是能在一些细节上给自己足够的震撼。
    而且他出海的目的除了获得更多的神秘学知识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遭到危险想避避风头才走的，要是海上的风险那么大的话，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算了，来都来了……”
    他並没有纠结多久，提著行李不紧不慢的顺著人流来到船舱。
    来到二楼，抵达了他购买的201號客房。
    洛恩打开门，审视了几眼后，发现环境比他预想的要乾净，但装潢明显没有陆地上的那些旅馆要好。
    他的二等舱是个十平米的小房间，只有一张窄床和磨损严重的书桌。
    这对洛恩来说倒是没什么，他对住的地方不怎么挑剔。
    唯一有些不太满意的是没有独立的盥洗室，要想上厕所还得跑到二层的公共卫生间。
    但想到三等舱的拥挤，洛恩还是鬆了口气。
    “算了，比起三等票这里至少还有一定的隱私。”
    “喵~”拉琪从挎包里探出头，好奇地打量著新环境。
    ……
    夜晚，
    洛恩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有些受不了船上的顛簸。
    起身坐在床沿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披上衣服来到甲板上，打算吹一吹海风。
    甲板上很安静，除了四周翻滚的海浪声外再无半点声音。
    久违的寧静……
    洛恩抬起头望见一轮血月高高悬掛。
    “这个时代的污染实在太严重了。”
    “海上的月亮就是和城市里的不太一样。”
    没有雾霾遮挡，那轮緋红之月要比城市里的更清晰更柔和。
    “可惜啊，如果是明月的话，我估计会念几首李白的诗，虽然也没人会听的懂就是了。”
    洛恩的感嘆並没有持续多久，他突然感觉緋红的月光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照的他有些刺眼。
    他抬手遮挡的瞬间，一阵莫名的心悸袭来。
    “奇怪，怎么总感觉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