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卑鄙一点也不错

    第223章 卑鄙一点也不错
    “呢—.头好痛。”
    不知过了多久，海柔尔才从深沉的昏迷中，缓缓地清醒了过来。
    她伸出手，按了按自己那隱隱作痛的额头，有些茫然地打量著四周乱糟糟的房间。
    “发生了什么.对了，老师呢？”
    她看向四周，却並没有发现那只灰白色老鼠。
    她在原地呆坐了片刻。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起了头！
    “糟了！时间！”
    她抬头警向房间里的机械钟。
    上面的指针，已经无情的超过十二点的位置。
    “今天晚上十二点，你最好准时过来。要是不来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明天的报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新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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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充满了威胁的话语，又一次在她的耳边迴荡了起来。
    一想到要是这件事情真的上了报纸，她们家將会面临怎样的口诛笔伐，她就忍不住浑身哆嗦了起来。
    “海柔尔！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父亲震怒而失望的咆哮仿佛已在耳边响起“女儿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伤心欲绝的哭泣声也如影隨形。
    看吶，那个就是有名的小偷！』
    我就说他们一家都是偽君子吧！』
    她父亲在战场上谁知道干了什么，说不定也是苟且偷生的傢伙！』
    “一家子窃贼！
    无数张她曾经看不起的、那些庸俗至极的、普通人的脸，正將她团团围住，对著她指指点点，脸上都掛著充满了嘲弄的笑容。
    “不！不要！绝对不能这样！”海柔尔猛地从可怕的幻想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赶忙收好了那份偷来的礼品，又从地上捡起了那块水晶製成的单片眼镜，连身上那件沾满了灰尘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翻过阳台，向著漆黑的街道拼命地赶去！
    与此同时，伯克伦德街另一端。
    “在伯克伦德街附近嘛”梅5独自一人悠閒地步在寂静的街道上，嘴角掛著一丝浅笑“贝克兰德附近的『我们』基本都进入了蛰伏状態，而『”又——唉，看来能自由行动干点杂活的，就剩我一个了。”
    “明明都还没经歷过公投呢。为什么要让我来当这种苦力啊？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虽然嘴上抱怨著，但那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浓了几分。
    “干嘛呢！”突然一只手毫无徵兆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什么？！”
    梅5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他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过身。
    那是一个，左眼戴著一副单片眼镜看起来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身影。
    “老老大？”梅5迅速收敛了瞬间的失態，重新堆起笑容，“你怎么在这儿？”
    “最近『魔女教派”好像有点异常的动静。所以，我就过来调查一下。”梅2笑看解释道。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吧？我记得你这两天好像没有什么任务才对。”
    “呢是这样的。”
    梅5反应极快，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闪烁著微光的扑克牌。
    “我刚才，发现了阿蒙的分身的踪跡。所以才特意过来调查看看的。”
    “老大，你是知道的。我的工作一直都是这个。清除分身，保护组织。”
    “嗯—不错，很“合理”的回答。”
    梅2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这番话，缓缓收回了那只还按在他胳膊上的手。
    “阿蒙那个混蛋，就喜欢玩这种噁心的使俩。”
    “这个忘恩负义的傢伙！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他给灭掉。”
    “不过，”梅2咒骂了一句，又话锋一转，“我这边现在正好缺人手。你得陪我，走一趟。”
    “这——老大，不太好吧？”梅5露出一丝为难，“我这次出来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再说了这两天我休假。”
    “出来都出来了，就顺便加一次班吧。”
    不等对方拒绝，梅2便直接命令的道：
    “敬业一点。我现在先去东区那边看看，你马上跟过来。这是命令。”
    “是。”梅5低下头，应了一声。
    看著对方那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在空气中的身影，梅5罕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明明只是个模仿我才得到了乔厄斯器重的傢伙，居然也敢在我的面前这么囂张~”
    他低声嘟了一句，隨后那抹捉摸不透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没关係——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亲手把那单片眼镜，戴到右眼上去—””
    “都超过十二点了，居然还没来。”
    在伯克伦德街某处不起眼的阴影里，洛恩正等著海柔尔的到来。
    有著“机器”的能力，他对时间的流逝相当的敏感。很显然现在早就已经超时了。
    “哼！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居然连来的勇气都没有，我还真是高看她了。”
    “她不会以为，她只要不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吧？”
    “还是说，她真的已经胆小到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了？”
    “如果她不来的话，你准备怎么做？”
    保鏢小姐空灵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一如既往地直接。
    “那也就只能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她的父母了。”洛恩回答道，“无论怎么样，至少，也得先把我的东西，给拿回来吧。”
    “你这么做，可能会惹来不小的麻烦。”莎伦提醒道。
    “无所谓。”
    马甲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背锅的。
    “跟可能会得到的收益比起来，这点风险，根本就不算什么。”
    洛恩微微侧头警向身后，继续说道：
    “而且，这份收益你和马里奇也可能会用得到。
    ，“什么意思？”保鏢小姐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极少见的疑惑。
    等待了几秒钟之后，洛恩才缓缓解释道：
    “野生非凡者的处境，到底有多么糟糕，我是亲身体会过的。而像保鏢小姐你这样被正神教会极度敌视的隱秘组织有关的非凡者，处境就更艰难了。”
    “在面对官方的力量时，我们往往处於绝对的劣势，缺乏周旋的余地。”
    “但是，如果-我们能通过某种方式，获得一位在王国拥有一定地位和影响力的政治家的隱性『掩护”或『渠道”，那么在很多情况下的处境都会变得相对宽鬆一些。”
    “有地位的政客，往往都和教会说得上话。在关键的时候，帮我们打打掩护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只要有把柄握在我们的手里，对方多半不敢轻易拒绝我们提出的一些小小的不触及核心利益的请求。
    即使对方最终不答应合作，大概率也不敢把事情做绝，以免鱼死网破。”
    没等保鏢小姐发话，他又补充道：
    “这次的事你帮了我。所以，这份收益也算是我们共有的。”
    “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话，你以后也可以拿来用。回头我把那些照片分你一份。”
    “.—”阴影中的莎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作为“节制派”的成员，时刻面临著来自“放纵派”和官方非凡者的双重压力，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提供些许掩护的渠道，其价值不言而喻。
    见到保鏢小姐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洛恩轻声自嘲道：“怎么？你是不是觉我这个人太卑鄙了？”
    “不。”
    “我只是在思考其可行性。”保鏢小姐的回答很务实。
    “唉你就算真的觉得我卑鄙也没关係。”洛恩嘆息一声，“我这两天，也想了很多。有的时候，为了能更好地生存下去，手段稍微灵活甚至卑鄙一点，或许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请放心，我对自己认定的朋友，一向还是很不错的。”
    “谢谢。”
    短暂的寂静后，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似乎离洛恩的耳边更近了一些。
    “不客气～”
    又过了一会儿。
    “噠，噠，噠。”
    一阵急促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这阵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居然——·真的来了？”
    洛恩微微挑眉，看著那个从马赫特家別墅方向急匆匆跑来的那个身影。
    本来，他都已经打算直接离开了。
    “女士，”洛恩对著身后的空气，轻声询问：“你有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出点什么？””
    他有些担心，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短暂的寂静后，保鏢小姐回应：
    “没有，她很正常。”
    “喂！我来了！”
    “詹姆斯·斯科特的傢伙！你人在哪儿？！”
    海柔尔一边跑著，一边大声地呼喊道，见到四周半天都没有人出来。
    海柔尔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那个混蛋他不会真的已经走了，然后把那些照片送到报社去了吧？难说啊那傢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来了，来了。”
    就在这时，洛恩的身影，才从街角的阴影里，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大小姐，你这声音这么大，就不怕把周围的那些邻居，都给惊醒吗？”他故作无奈地掏了掏耳朵。
    “我.”海柔尔顿时语塞，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慌地看了看两旁那些黑漆漆的窗户。
    “还有。”洛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你迟到了！”
    “.—”海柔尔被震住，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这位小姐，你这大半夜的出来见人，连一件像样点的衣服，都不换嘛？”
    他警了一眼，海柔尔身上那件还沾满了灰尘的居家服，用一种充满了戏謔的语气道：
    “看来马赫特家的家教，確实是不怎么样嘛。”
    “你，混蛋.”海柔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狐的样子，一阵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咬了咬牙，强行压下屈辱感，“不许你侮辱我父亲！你朋友的东西我已经带过来了！快把那台相机给我！”
    “相机啊，好说。”
    洛恩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台小巧的相机。
    “不过，这台相机，可是我了两百镑，才买回来的。我先声明一下，我可没有说谎，这是真正的市场价。”
    “两百镑——”海柔尔暗暗地，咬了咬自己的银牙。
    这个价格，多少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肉痛。
    比起那些真正的传承了上百年的大贵族家庭，她家的经济状况只能算殷实，两百镑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小数字。
    “我——我忘了带钱了。”
    “你不是在要我吧？”洛恩的脸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你—我怎么可能会耍你！”海柔尔羞愤地说道，“我不是连——连衣服，都—都没来得及换吗？！”
    “行吧。”洛恩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你先把从我朋友那里，偷来的东西还给我吧。””
    海柔尔没有动作。
    “怎么？不愿意？”洛恩说道，“那要不然，我还是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马赫特先生好了。”
    “或者，我们也可以找警察来解决这个问题。”
    “按照那些警察的德行，这件事情，只要警察知道了，那就等於全贝克兰德的记者知道了.”
    “你———”
    海柔尔紧了自己的手掌，气得浑身发抖。但最终，她还是屈服了，万分不情愿地將手中的礼品盒递了过去。
    洛恩简单地查看了一下。东西並没有什么缺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作势，准备离开。
    “喂！你別走！把相亻给我！”海柔尔急了，矛忙拦住他。
    “你不是没钱吗？”洛恩无辜的摊手，“我想了想，这笔钱还是亲自去找你的父亲要，比较靠谱。”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如果让父亲知道她不仅偷东西，还被人抓住如此致命的把柄，他一定会对自己失望透顶的！
    闻言，洛恩的嘴角微微地翘：“如果我偏要呢？”
    “我——”
    海柔尔陷入了彻底的绝境。
    她的把柄被对方死死地抓住了。而她的老师，现在也不知去向。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帮她了。
    “这样好了。”洛恩的语气变得轻挑了来，“这件事情，就算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共同的秘么。但是，想要我帮你保守这个秘么嘛——-你肯定也得付出点什么，对吧？”
    “付—付出”海柔尔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抱住胸茫，矛矛向后退去。
    “你—你不会是想要——不要！好噁心！我就算死，也绝不可能委身於你这种人的！”
    “呢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看著海柔尔那副戒备的模样，洛恩有些无语，我表现得有那么饥渴吗？
    什.？什么？看不上？！
    海柔尔抬头，看到了洛恩那副充满了鄙夷的眼神，心里莫名地就窜出了一阵强烈的怒火！
    从小到亜，一直都只有她看不別人的份！还从来没有过，別人看不她的呢！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无耻的偽君子！
    “那那你要我付出什么？！”她几乎是咬著牙问道，声音里带著被羞辱的愤怒。
    “我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情。具体是什么到时候，我会再告诉你。”
    “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可恶！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不帮？”洛恩无所谓地耸耸肩，“那这个秘么什么的，我好像—也就不用再隱瞒了。”
    “这么劲爆的新闻，少说也得值个几百镑吧？”
    “你卑鄙！”海柔尔咒骂道。
    “对。”洛恩点了点头，“我还很无耻。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亜小贯~”
    海柔尔死死地瞪著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最终所有的骄傲、愤怒和挣扎，都化为了无力的妥协，她低下头：
    “不能是违法的事情。还有，也绝对不能让我的父母知道！”
    “可以。”洛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就愿我们—合作可快了。”
    “总算是都解决了。”
    洛恩提著那份失而復得的礼物，走在回旅馆的路上。
    如果今天晚上海柔尔真的不来的话，那他也確实是会亲自去找那位马赫特议员，请他（敲）帮（诈）忙的。
    不过那样的话，估计就会麻烦很多了。毕竟，一个经验丰富的政客，可要此一位养尊处优的亜小贯难对付多了。
    “我的表现，如何？”
    “不像是在演戏。”保鏢小贯的评价依旧简短而直接。
    “矣———”洛恩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不要过於放纵自己。不然的话，会招致难以想像的祸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警告的意味。
    这是在告诫我，不要假戏真做，最后走火入魔嘛？』
    “但—-在这个世界，稍微『坏”那么一点点，也並非全是坏事。”
    他沉思了片刻，忽然换了个话题，轻声问道：
    “话说”
    “女士，你的名字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
    “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很多秘么了。”洛恩据理力爭道。
    “可我，大矛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觉得，我们两人之间应该要多一点最基本的信任。”
    保鏢小贯沉默了良久，缓缓开茫：
    “莎伦。”
    “莎伦嘛———”洛恩轻声回味了一下。
    “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