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调侃与「消化」

    第232章 调侃与“消化”
    “这..”
    看著这剧烈咳嗽隨即昏倒在地的洛恩，休和佛尔思大脑都岩机了一瞬，两人面面相，眼里都写满了茫然。
    沉寂了两秒钟后休最先反应过来，几乎是本能的向前衝去，单膝跪地，开始检查洛恩的状態。
    “怎么样？他还好吗？有没有事？”佛尔思也凑了过来，语气带著担忧和急切。
    休没有马上回答。她伸出手指，心翼翼地探到洛恩的鼻下，探了探鼻息，又来到脖颈处按了按脉搏。
    片刻后，她稍稍鬆了一口气，抬头对佛尔思说道：“好像-只是晕过去了。”
    佛尔思悬著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凑近几步，借著昏暗的光线打量著洛恩苍白且陌生的脸，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刚才的脸—-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在洛恩出现的那一刻，佛尔思恍间觉得他的面容有些不对劲，但当时光线昏暗，情况紧急，她没能看清，只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縈绕心头。
    “可能是他的偽装出了问题。”休沉吟道，她站起身，给了解释，“佛尔思，他就是上次在聚会上，帮我驱邪的那个人。他好像能改变自己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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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佛尔思的眼睛微微睁大。
    “嗯。”休点了点头。因为洛恩之前提过一嘴，所以她对他脸上可能发生的变化，倒也不是毫无心理准备。
    “是嘛———”佛尔思低声自语。
    这个解释非常合理，但她心底还是起了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某种浪漫的只存在於小说里的可能在自己濒临失控，坠入深渊的最后一刻，被某位笔友奇蹟般地拯救这，这不就是小说里才有的天降系男主角剧情吗？要是真能亲身体验一次，別说失控了，就算当场变成怪物好像也值回票价了啊！
    然而，这个念头只存在了几秒秒，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但是，那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低到近乎幻想。自己刚刚失控，那个人就恰好出现？
    这巧合的概率近乎为零。
    佛尔思在心里幽幽嘆了口气，把那些混杂著少女幻想的复杂情绪，塞回了心底。
    “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地板太凉了。”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佛尔思，过来搭把手。”
    “嘿咻！”
    两人一个抬肩，一个抬腿，费了点劲才把身体沉重的洛恩挪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那个-虫子怎么办？”佛尔思指了指地上的蠕虫。
    “先找个东西盖住吧，等他醒了再说。”
    “你可千万別有事啊——”休看著昏迷不醒的洛恩，满脸担忧。
    她盯著洛恩看了一会儿，见他呼吸平稳，似乎真的只是睡著了，这才转过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眼神看著佛尔思：
    “佛尔思，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佛尔思下意识就想摇头，可话到嘴边，看到休那通红湿润的眼眶，看到里面残留的恐惧和后怕，她最终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小声承认：“.———有一段时间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压抑不住的哭腔和责备，“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吗？！要是你—要是你真的变成了怪物，我———”
    “我我不是怕你担心嘛.”佛尔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怕我担心？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休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喷涌而出，“要是我们晚来一步，你要是————·你要是—————”
    她硬咽著，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休.对不起—.”佛尔思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情绪崩溃的好友，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轻轻拍著她的后背，“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与此同时，贝克兰德的另一端。
    看著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著的伦纳德，隱藏在面具之后的克莱恩，嘴角勾起一丝疲惫的笑容。
    “焰流”掩护，“火焰跳跃”拉扯，“纸人替身”吃伤害。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再配上结社发的各种符咒，一个有充分准备的“魔术师”，在同序列的正面战斗中，几乎可以说是不败的。
    “可恶！”伦纳德抹去嘴角的一点血沫，显得颇为狼狈。
    眼前这个戴面具的傢伙，战斗风格简直“脏”到极点，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层出不穷，而且对方似乎异常熟悉自己的战斗风格，每一次攻击和闪避都极具针对性。一对一的情况下，他確实不是对手。
    “老头，快想想办法这傢伙太难缠了！”
    “老头？”
    伦纳德压低声音，焦急地向体內的同居者求助。然而，无论他怎么在心中呼喊，老头此刻却像是彻底沉睡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反常地保持著沉默。
    “不行，绝不能退。”伦纳德咬紧牙关，晃悠悠地重新站了起来。
    他平时是懒散了点，但在维护黑夜教会顏面这件事上，他的骨头比谁都硬。
    看著伦纳德那副寧死不屈的模样，克莱恩紧了拳头。
    既然如此，伦纳德，就只能让你睡一会儿了·——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
    “噠，噠，噠。”
    一阵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看清来人的瞬间，伦纳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喜，而克莱恩的心，则“咯瞪”一下直沉谷底。
    来人他认识，正是当初去廷根考察他的“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
    完蛋，他怎么来了？
    克莱恩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一片空白。他清楚，这位教会的高级执事，是能与序列4半神手腕的存在。他一出现，几乎意味著自己今晚绝无可能逃跑了。
    就在克莱恩愣神的剎那，伦纳德突然出手！
    他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破绽，猛然爆发出全部力量，猛的向前方扑去。克莱恩他下意识的侧身，却还是慢了半拍。
    “砰！”
    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面具上。
    “咔喀—”
    纯白的面具应声而裂，碎片四散飞溅。
    ！！！
    然而，当伦纳德看清面具下的那张脸时，他后续的攻击动作也猛地僵住了。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却带著几分沧桑的脸，但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妙！
    克莱恩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抬手遮脸。
    “別挣扎了，你跑不掉了！”伦纳德压下心头的惊疑，怒吼著再度攻上。
    怎么办—.真的跑不掉了。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女神之剑”亲至，伊琳他们恐怕也凶多吉少——我一旦被抓，“叛徒”的罪名就將彻底钉死。
    被关进查尼斯门后永不见天日都是最好的下场，搞不好会被当场净化，或者製成封印物。
    就在克莱恩一边疯狂思考对策，一边感到人生一片灰暗时。
    “別怕”
    一道低沉、沙哑，却异常温柔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
    紧接著，一只古铜色手掌毫无徵兆地从虚空中伸出，轻轻按住了他的胳膊。
    下一秒，克莱恩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拉伸，他整个人仿佛被拽入了一片奇特色彩的涟漪之中。
    ！！！
    看著活生生的目標在眼前消失，伦纳德的瞳孔骤然收缩，而远处赶来的塞西玛，以及仓库四周数道隱晦的视线，都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中。
    洛恩的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板，空气中瀰漫著书本与红茶混合的味道。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著一条带著淡淡香气的薄毯。
    他为什么会晕倒？
    疯狂的语、緋红的月光、碎裂的眼镜、还有那只被吐出来的诡异蠕虫这些记忆依次在他脑海里浮现。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一刻，那枚水晶製成的单片眼镜、用於偽装的袖钉、以及某位天使之王的语，加上佛尔思的祈祷，几者在特定的环境下，阴差阳错地构成了某种奇特的神秘学要素，对他造成了直接的衝击。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和他是这样遇到的啊！”
    一个带著抑制不住兴奋的女声传入耳中，將洛恩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是佛尔思。
    “这、这简直是小说里都写不出来的情节啊！太浪漫了！”
    “果然，现实才是最好的作家。”佛尔思激动地晃了晃休的肩膀，双眼亮得像发现了宝藏，“细节呢？快告诉我具体的细节是什么？这可是绝佳的灵感啊！”
    作家的本能已经完全占据了高地，她正愁下一本书没有灵感呢！
    “一个落难的贵族小姐，在逃亡过程中遇到了一位神秘强大的非凡者，两个人因为一场意外结识，在冒险中互生情—天吶，我已经想好下一本书该怎么写了！”
    “等等，佛尔思你在乱说什么啊！”休的声音瞬间拔高，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緋红。对於这种事情，她的脸皮薄一向很薄。
    “早知道我就什么都不告诉你了。哼！”休样装生气，试图掩饰自己的尷尬。
    “休~”佛尔思拖长了音调，凑到她面前，促狭地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害羞了？”
    “你不是已经守了他一夜了吗？让你去休息你都不肯。”佛尔思抱起胳骼膊，继续调侃道，“明明他帮的人是我，要守夜也该我来啊。”
    “是我请他来的，保证他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休努力保持著镇定，但脸颊却莫名有些发烫。
    “哦~真的只是『责任”吗？”佛尔思故意拉高了音量，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咳咳！”
    一阵沙哑的咳嗽声，突元地从沙发上传来。
    “两位女士，调侃的话能不能不要当著本人的面说啊？”
    洛恩扶著有些发胀的额头，缓缓坐了起来。
    两位女士的交谈瞬间停滯，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还好，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洛恩暗中感受了一下，没有被下黑手，也没有被捆起来，这说明这两个人的人品確实值得信赖—不过，作家的脑洞都这么大的吗？想到刚才佛尔思那番激情澎湃的剧情构思，洛恩感到一阵无语。
    “那个，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休最先反应过来，担忧地问道。
    “还好，不过—”洛恩警了一眼身下略显狭窄的沙发，故意调侃道，“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就连张床都捨不得让我睡吗？”
    “啊—这个.”洛恩这句突如其来的抱怨让休直接卡了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那个————.”
    就在休低著头，无措地搓著手指，犹豫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一旁的佛尔思却突然眼珠一转，笑著出声：“这位先生，您这句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对我朋友的臥室很感兴趣吗？”
    洛恩闻言，挑眉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羞得快要把自己埋起来的休，突然也起了几分恶作剧的心思，他顺著佛尔思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差不多”
    “哦～”佛尔思的声音拉得老长，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可以带你去参观哦！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看著这两人莫名夫妻相的一唱一和，休终於忍不住羞怒地低吼一声。
    “好了。”洛恩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谈起了正事，“我的东西还在吗？”
    “在的。”佛尔思从旁边的茶几上，將那张扑克，还有那块已经有些破碎的单片眼镜递给了他。
    洛恩接过来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当看到镜片上那几道细密的裂纹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又简单问了一下自己晕倒后的情况，隨后將视线转向佛尔思，神情严肃道：“你身上那种失控的徵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晋升多久了，魔药消化完了吗？”
    “消化？”
    佛尔思愣了一下，这个词她有些陌生。她下意识地看向休，发现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她迟疑地问道：“—『消化”是什么意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