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劲

    火锅店的燃气炉马力十足，只是说话的功夫，锅里的汤水已经沸腾起来。白色的烟雾升腾，挡在两人中间。
    “阿凝，我已经39了，年长你22岁。”对面女孩的脸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他有些不耐烦地将火关小，才继续道：“有些事情，你还小分不清是非对错。我有责任负责到底。”
    “但是，是否继续，决定权在你。”
    话音刚落，服务员便端着一盘盘菜走来，“菜上齐了，香菜葱蒜在那边台子那里，自己拿啊！”
    上菜似乎打断了他的话。于月凝低着头盯着面前的桌布纹路，不知道他看了自己多久，又听见对面椅子挪动的声音。不过片刻，一碗盛满香菜葱花的油碟轻轻放在她手边。同时于燮宁的声音响起，语气已经恢复平常：“不急于这一时，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现在先吃饭。”
    方才谈话的氛围过于严肃，于月凝没什么胃口。而火锅麻辣鲜香的味道，能激发人的味蕾，带动人的情绪。一片爽滑的牛肉入口，裹挟着香油的香气和其他调味品的味道，让她食欲大增。
    她夹起辣锅里的一片午餐肉正准备放入嘴里，想尝尝火锅原味怎么样。却看见于燮宁似乎没怎么动筷子，就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她便将筷子递过去，“爸爸，尝尝这个，很好吃。”
    面前的食物表面裹满了红色的牛油，于燮宁看着女儿一脸期待的样子，便也没拒绝。入口是牛油的香和食物的味道，接着便是辣带给口腔舌尖的刺痛。他动作一顿，随机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就在他拿起茶壶准备续第二杯时，却听见罪魁祸首说：“啊，我忘了你不吃辣。”
    她在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看见女儿笑的一抖一抖的肩膀，他从辣锅里夹起一片毛肚，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看见于燮宁继续夹辣锅里面的食物，她忍不住提醒：“爸爸，你……”
    “没关系，我可以学着吃辣。”然后还不忘给她碗里添食物。
    “可是很辣，你本来就胃不好，不要吃了。”于月凝看着男人夹起满是辣椒的肉段，伸筷子去抢。这火锅的确很辣，她的油碟里面都放了很多醋。
    “我知道，吃一点没关系的。”看见她一脸着急，于燮宁嘴角露出一丝笑，他很满意她的反应。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于月凝时不时转头看着驾驶座的人，欲言又止。直到车子熄火，她跟在男人身后回家，最终也没开口。
    晚上九点半，于月凝洗完了澡。她穿着睡裙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晚上她是故意想看他吃瘪的样子。什么叫她还小，分不清是非对错？她有点生气，便想出这个馊主意，但看见他被辣的耳朵都红了，她就不忍心见他继续这种自虐行为。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抬起头看向门口，于燮宁穿着深色的睡袍，领口松垮的敞开，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晚上吃太辣了，把牛奶喝了，早点休息。”
    “爸爸，你看着我喝，好不好？”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深潭，在平静的水面溅起一圈圈波纹。于月凝感觉脸颊有些微的发烫。
    于燮宁没有拒绝，他走到梳妆台前，倚在桌台边缘，双臂环抱在胸前。咔哒一声，玻璃杯和桌面接触。
    “喝吧。”
    在他的注视下，于月凝捧起那杯牛奶，仰起头灌下一大口。乳白色的液体有些来不及吞咽，便顺着她的唇角溢了出来，缓缓滑过下颌，最终滴落在她浅色的睡裙前襟，染开一小片暧昧水渍。
    于燮宁看得分明。他的女儿仰着脸，唇角沾着奶白色的痕迹，清澈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
    愚蠢且直白的引诱。他直起身向前逼近一步，阴影瞬间将面前的人笼罩。
    突然的压迫感让于月凝下意识想要后退，却感觉自己的嘴唇被指腹重重碾过。她吃痛地轻哼一声，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被他擦拭得有些火辣辣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