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移植手术

    轰！
    像是一声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林綰綰浑身顿时僵直，手心不受控制地冒冷汗。
    “妈咪……”
    “我在，妈咪在！”
    林綰綰听到睿睿的声音，如梦初醒，大步走到他面前。
    林睿对她伸出手。
    林綰綰鼻子一酸，忍住眼泪握住。
    她的手心濡湿，睿睿的却很乾燥，他拉著林綰綰的手，瘦弱的手臂上缠著一只注射器，注射器里是麻醉药，等著一会儿手术的时候把麻醉推进去。睿睿对她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妈咪，別担心，我会没事的！”
    “嗯！”
    林綰綰喉咙发紧，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妈咪就在外面等你！”
    “好！”
    “麻麻，我也要！”心肝对林綰綰伸出手。
    林綰綰走到两张床的中间，一手握住一个小傢伙的手，她把两人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然后，把两个小傢伙的手交握在一起。
    “妈咪等你们出来。”
    “好！”
    萧凌夜如雕像一样，僵直地站在床尾。
    他脸色青白，眼瞼下方的青黑色比林綰綰的还要严重，整个人像是病入膏肓的病患。
    睿睿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护士走过来，“准备好了吗？”
    睿睿收回眸光，“好了！”
    “那我们要进手术室了哦。”
    “好！”
    护士推著两个孩子进入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砰然合上，阻隔了眾人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医生拿来手术同意书。
    “病人家属呢？”
    “我！”
    “我！”
    萧凌夜和林綰綰同时开口。
    “你们是两个孩子的父母吧，过来签个字。”
    手术同意书上写了各种意外状况。
    林綰綰两腿发软。
    她动了动手臂，才发现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谁签？”
    “我签吧。”
    萧凌夜在手术同意书上籤下大名。
    “医生，手术有风险吗？”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
    林綰綰两条腿更软了，她脸色惨白，踉蹌地退后两步，萧凌夜连忙扶住她。
    “不会有事的！”
    他声音沉著，带著让人信服的力量，林綰綰紧紧抓住他的手，“你找来的都是专家，手术肯定会很成功的，是吗？”
    “……是！”
    林綰綰像是从他的话里得到了力量，喃喃地说，“对！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每个医生单独拎出来都是佼佼者，这么多专家聚在一起给睿睿做手术，肯定会成功的……肯定会成功的。”
    她像是安慰自己，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手术室门口“手术中”的灯亮了起来，这代表……手术已经开始了。
    林綰綰找了个座位，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綰綰……”林悦心疼地看著她。
    周霖拉住她。
    “你干嘛？”林悦怒目而视。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是陪伴。”
    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对她来说都是增添负担而已。
    林悦咬住唇，默默地坐到林綰綰身边。
    整个手术室门前鸦雀无声。
    气氛十分压抑。
    儘管心里在不停地安慰自己，可眾人都知道，手术是有风险的。
    心肝还好，捐献骨髓不会有危险。
    可睿睿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宋连城。
    他是医生，清楚地知道骨髓移植手术风险还是很大的。
    宋连城和萧衍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坐到萧凌夜身边。
    萧凌夜浑身紧绷，浑身像是笼罩了一层寒冰，带著生人勿近的冷冽。
    宋连城拍拍他的肩膀，“放鬆！”
    怎么可能放鬆！
    萧凌夜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林綰綰，內心里清楚地知道，如果手术失败……他失去的不止是失而復得的儿子，还有……她！
    她把睿睿当成命根子一样，如果手术失败，他不敢想像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宋连城……”
    一开口，萧凌夜的声音竟然是暗哑的，他抬头，目光直视宋连城的眼睛，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你老实告诉我，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
    “这个因人而异。”
    “別跟我打官腔！”
    宋连城嘆口气，“老大，真不是我忽悠你，我的专业是妇產科，对骨髓移植这一块只是略有耳闻，这个手术的成功率真是因人而异，睿睿一直都有服药，也有配合治疗，相对来说成功率应该会高一些，而且你找来的那些医生都是国內顶尖的存在，无形中也增加了成功率。”
    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別！
    萧凌夜喉结滚动。
    宋连城担心没人跟他说话，他心理压力会很大，因此，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老大，你別担心，照我来看，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萧凌夜已经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
    他闭上眼。
    回想著和睿睿从一开始见面，到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著小傢伙抱著他送的魔方，玩得开心的时候，想著他像个小大人一样问他是不是对林綰綰真心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开始疼痛起来。
    手术紧张地进行中。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手术中的灯依旧亮著。
    眾人都进入焦灼状態。
    姜寧等得心焦，“怎么还没有出来，这都三个多小时了……”
    老爷子同样神色严肃，“別著急，再等等！”
    萧衍不停地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
    “萧衍，你能不能停下来！”
    许易皱眉，“晃得人眼晕。”
    萧衍，“……”
    特么！
    他也不想晃啊。
    可只要一坐下，他脑袋就控制不住地乱想，走动一下他焦灼的情绪才能缓解。
    “宋连城，还要多久啊？”
    “应该快了！”
    眾人深吸一口气，定定神，继续等。
    萧凌夜忧虑地看了眼林綰綰。
    自从睿睿和心肝被推进手术室，整整三个多小时了，她一直保持著抱著膝盖埋头的动作，如果不是偶尔动一动，他几乎以为她晕厥过去了。
    林悦十分担心她，主要是她的脸色太难看了。
    惨白如纸，还浑身冒冷汗。
    林悦握住她的手，林綰綰惊惧地抬起头，浑身瑟瑟发抖。
    “別怕別怕！”林悦紧紧抱住她，心疼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喝水。”
    林綰綰浑身依旧绷得紧紧的，她僵硬地摇头，“我不渴……”
    话音刚落。
    一转眸。
    手术室门口上方悬著的“手术中”那个灯突然灭了。
    林綰綰“刷”的一下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