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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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旁紧张观战的段天雨,感觉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手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至於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被挤压变形的、微弱的哀鸣。
    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痛感,仿佛胸腔里的空气被瞬间抽空,只剩下火烧火燎的憋闷。他看著钟觉在刀光剑影中左支右絀,险象环生,那道青色的身影在漫天暗红刀芒的逼迫下,显得如此单薄而孤立无援,仿佛狂风暴雨中隨时可能被巨浪拍碎、沉入无尽深渊的一叶扁舟,每一次惊险的闪避都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隨著钟觉踉蹌的脚步而重重落下。
    心中焦急得如同被滚烫的、粘稠的岩浆从內部灼烧,五臟六腑都仿佛在高温下蜷曲、碳化;又像是千万只细小的、带著冰冷口器的蚂蚁正顺著他的骨髓缝隙疯狂地啃噬、钻营,那种眼睁睁看著同伴陷入死境,自己却只能作壁上观的、锥心刺骨的无能为力感,混合著强烈的自责与恐惧,几乎要衝垮他的理智堤坝,让他发狂,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嘶吼出来。
    他的指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带著一种发泄般的狠厉,深深掐进了掌心的嫩肉里,留下了几个弯月形的、边缘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的深陷血痕,细微的、持续的刺痛感如同信號不良的电波,一阵阵从掌心传来,但这肉体上的明確痛楚,却远远比不上心中那混沌、庞大、几乎要將他吞噬的万分之一的煎熬。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带著自身体温的血珠,正从那些被指甲划开的细密掐痕中,缓慢而固执地渗透出来,先是聚集在痕印的凹陷处,然后逐渐匯聚,最终黏腻地、湿漉漉地沾湿了手指的螺纹和指尖,带来一种冰冷而滑腻的触感,仿佛触摸著某种正在腐烂的东西。
    他想要衝上去帮忙,这个念头如同被浇上了火油的野火,在他近乎空白的脑海中疯狂地燃烧、蔓延,炽热的火舌舔舐著他仅存的理智边缘,几乎要彻底衝垮那摇摇欲坠的堤坝。哪怕只是分散血蝎一丝的、微不足道的注意力也好,哪怕只能为钟觉爭取到一次短暂的、如同黄金般珍贵的呼吸调整时间,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瞬间被那暗红弯刀撕裂、生命如曇般凋零!
    这个念头带著一种悲壮的、自我毁灭式的诱惑力。
    他的脚尖已经下意识地、违背了他清醒意志地微微抬起,脚掌前半部分离开了地面,將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后脚跟和微微颤抖的小腿上,腿部肌肉如同拉满的弓弦般骤然绷紧,线条清晰地凸显在布料之下。
    他做出了一个明確无误的、准备前冲的起势,身体的每一寸肌肉纤维,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声嘶力竭地吶喊著要加入战团,要与同伴並肩,哪怕是共赴黄泉。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仅仅是毫无意义的、被热血冲昏头脑的衝动。
    以自己现在这油尽灯枯的状態,丹田气海如同被暴徒洗劫一空、连袋底都被翻过来的破布袋,乾瘪、皱缩,再也挤不出一丝一毫的能量;经脉更是乾涸萎缩得像是在沙漠中风化了千百年的河床,布满了无形的裂纹,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尖锐空虚疼痛。
    连维持站立这最基本的动作,都几乎要耗尽他全部的精神意志去对抗那不断袭来的、海啸般的虚弱感,贸然衝上去,非但帮不上任何忙,那迟缓笨拙、破绽百出的动作,只会成为血蝎那诡异弯刀下又一个显眼的、可笑的活体靶子。
    反而会立刻成为钟觉的累赘,让他不得不分心照顾,甚至为了救援自己这个“拖油瓶”而被迫露出更大的、足以致命的破绽,最终导致两人死得更快。
    这种清醒的、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认知带来的无力感,比纯粹的、可以肆意宣泄的愤怒更令人绝望,它像一条冰冷的、滑腻的、带著湿冷鳞片的毒蛇,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盘踞在了他的心底最深处。
    盘绕成令人窒息的一团,一下一下,用那带著细密倒刺的、分叉的信子,缓慢而坚定地、极有耐心地舔舐、啃噬著他的內心壁垒,並不急於一下子咬穿,而是享受著这个过程,同时源源不断地注入名为悔恨与自责的、足以腐蚀灵魂的毒液。
    “该死!真他妈的该死!”狄青虎看得双目赤红,那红色並非简单的充血,而是眼球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如同碎裂瓷器中蔓延开来的血丝,密密麻麻,仿佛下一刻就会有黏稠的血泪从眼角强行挤压出来。
    他胸腔里堵著一股无处发泄的、几乎要將他整个人从內部撑爆的狂暴怒气,如同被困在狭窄铁笼中的、受了致命伤的远古猛兽,獠牙外露,利爪狂舞,却只能撞击在冰冷的柵栏上,发出无声的、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咬牙切齿,臼齿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岗岩在研磨的“咯咯”声,猛地一拳,带著全身无法用於战斗的憋屈力量,狠狠砸在旁边那棵粗糙的、布满了深浅不一皸裂纹路的老枫树树皮上,拳头与坚硬如铁的树皮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落地的钝响,紧接著是皮肉与粗糙表面剧烈摩擦產生的、细微却清晰的撕裂声。
    拳头瞬间破皮,指关节处的皮肤被蹭开,鲜红的血珠如同受到惊嚇般,立刻从擦伤处爭先恐后地渗了出来,匯聚成更大的血滴,沿著手背的纹理蜿蜒流下,火辣辣的、带著刺痛感的疼痛感清晰地传来,但这刻意寻求的、肉体上的明確痛苦,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內心那如同岩浆翻滚般的、万分之一的焦灼与愤懣。
    但他体內空空如也的、如同废弃矿洞般死寂的经脉和传来的、如同被某种怪物抽乾了骨髓般的、深入灵魂的虚弱感,却无情地、像冰水浇头般冰冷地提醒著他现实的残酷,將他短暂的、依靠自残获得的发泄快感瞬间扑灭。
    他的內力早在之前对抗焰灵虎那铺天盖地、仿佛能熔化金石般的烈焰喷吐时,就已为了构筑那摇摇欲坠的防线而毫无保留地消耗殆尽,此刻感觉四肢百骸都像是灌满了沉重冰冷、不断向下坠拉的铅块,连提起那柄平日里挥舞自如、此刻却重若千钧的惯用兵器的力气都欠奉,肌肉处处传递著过度透支后的酸痛与麻木。
    他只能像一根被无形巨力钉死在原地的木桩,徒劳地、眼睁睁地看著同伴在咫尺之外的生死线上独自苦战,挥洒著鲜血与汗水,这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的心上来回切割,几乎要將他这个以勇力为傲的汉子彻底逼疯。
    庄夜年紧握双拳,那双手原本白皙修长,適合执笔抚琴,此刻却因为极致的用力,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如同收到了紧急徵召的士兵,根根凸起,蜿蜒盘踞在皮肤之下,如同一条条挣扎扭动的细蛇,充满了狰狞的力量感。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变得如同浸泡过久的骨头般苍白嚇人,並且相互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又担忧的轻响,仿佛下一刻那脆弱的指骨就会不堪这情感的重负而砰然碎裂,化作齏粉。
    他清秀的脸上,平日里那种如同春风拂柳般的温和从容神色早已被撕扯得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强烈到几乎要溢出来的不甘和屈辱,那是一种源自少年骄傲被现实无情践踏、碾落成泥的痛苦,仿佛有人用沾满污秽的靴底,在他最珍视的东西上反覆蹂躪。
    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不是因为软弱想哭,而是极致的愤怒与无能为力这两种极端情绪在体內激烈交锋、碰撞,导致气血失控上涌、衝击眼部的结果。
    他的下唇被牙齿紧紧咬住,甚至无意识地施加了更大的力道,留下了一排清晰的、深陷皮肉的齿印,边缘已经泛白,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带著铁锈味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瀰漫开来,他却浑然不觉,全部的感官都已被远处那场残酷的战斗所吞噬。
    他们这几个人,此刻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却无比坚韧的绳子死死拴在一起的蚂蚱,命运早在踏入这片枫林,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紧密地纠缠、捆绑在了一起,一荣未必俱荣,一损必定俱损。
    如果连状態相对最好、实力也最强的钟觉都败了,倒在了血蝎那柄饮血无数的弯刀之下,那他们这些几乎失去行动能力、连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的人,下场可想而知
    。绝对会毫无悬念地、像待宰的羔羊般全部死在这里,像那些被秋风扫落、无人问津的落叶一样,悄无声息地腐烂、发臭,最终化为淤泥,成为这片美丽却残酷的枫林深处,滋养那些如火枫树继续生长的肥料。
    或许多年以后,他们的白骨会被偶然闯入此地的猎人或者野兽踢到,散落一地,也无人知晓他们曾经是谁,来自何处,又为何会孤零零地死在这荒郊野岭。
    一想到此节,一股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带著浓重死寂与绝望的寒意,就不可抑制地从尾椎骨沿著脊柱的缝隙猛地窜起,像一条冰冷的蜈蚣快速爬行,直衝头顶百会穴,让他头皮阵阵发麻,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针在扎,四肢末端也隨之变得冰凉僵硬,几乎失去了知觉。
    “噗嗤——!”
    一声利刃割开皮肉的、略显沉闷却又在死寂氛围中被无限放大的、异常清晰的响声,格外刺耳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像是一根烧红后又被迅速浸入冰水的、无比尖锐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所有人心头那根早已绷紧到极限、几乎要断裂的弦。
    终究是久守必失,体力与灵力的巨大差距,如同鸿沟天堑,使得完美无缺的防御成为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钟觉在连续格挡了数十刀,精神高度集中与肉体超负荷运转都绷紧到极限后,身形不可避免地因为肌肉的极度疲劳和內息的剧烈紊乱而迟滯了那么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
    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命运般的迟缓,没能完全避开血蝎角度极其刁钻、轨跡诡异如同毒蛇吐信般阴险难测的一记斜削。
    冰冷的弯刀刀尖,带著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透骨寒意,险险擦过他的左肩外侧,那里的青色衣衫应声而裂,布料纤维断裂的声音轻微却清晰,露出下面常年练武形成的、线条流畅却略显白皙的皮肤,隨即,一道寸许长的、皮肉微微翻卷的血痕赫然出现。
    伤口起初只是一条细若游丝的红线,隨即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般迅速扩张,鲜红的血珠如同终於找到了宣泄口的泉水,爭先恐后地从皮肉翻卷处涌了出来,迅速浸润、染红了他肩头那破损的青色衣衫。
    那不断晕开、扩大的血色,在青布的底色上,像极了皑皑白雪覆盖的荒原之上,骤然绽开的一朵刺目而妖异、散发著不祥气息的红,带著一种残酷的、惊心动魄的病態美感。
    “哈哈!见血了!好!”血蝎见状,眼中兴奋的光芒大盛,那光芒几乎要实质般投射出来,瞳孔甚至因为捕捉到血腥而產生的愉悦而微微收缩,仿佛真正嗅到了血腥味的深海鯊鱼,瞬间进入了捕猎狂欢的最高潮。
    他甚至刻意放缓了半拍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好整以暇地伸出那细长而苍白、缺乏血色的舌头,带著一种近乎虔诚的、沉浸式的变態神情,仔细地舔了舔溅到冰冷刀身上那几滴尚且温热、带著生命活力的、殷红的血珠,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满足的享受表情。
    他仿佛在品尝什么窖藏百年的绝世佳酿,每一个味蕾都在为之欢呼。
    “这就是所谓天才的血吗?嘖嘖,温度倒是挺高,带著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味道…还真是不错!带著一股子寻常人所没有的、微弱的灵性!”
    他咂摸著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嚕声,似乎在仔细回味那血液中蕴含的、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属於修炼者的微弱灵气气息,这独特的感觉更如同火上浇油般,极大地激发了他內心深处那扭曲而旺盛的杀戮欲望。
    钟觉的脸色因为瞬间的失血和此前巨大的消耗而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如同年代久远、纸质脆弱的上好宣纸,失去了所有健康的血色,隱隱透出一种灰败感。
    但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如同位於暴风雨最中心、反而诡异平静的深潭之水,深邃而坚定,不起丝毫波澜,没有丝毫的慌乱和退缩,反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见血,像是擦去了蒙在心镜上的最后一丝尘埃,变得更加凝练、纯粹,所有的杂念都被排除,只剩下最本质的求生与战斗意志。
    他借著对方这短暂说话、志得意满、沉浸在变態快感中的微小间隙,迅速深吸一口微凉且带著浓鬱血腥味与尘土气息的空气,强行压下左肩伤口传来的、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般的火辣辣的尖锐辣痛,以及体內因为剧烈震盪而翻腾不休、如同沸水般几乎要衝破喉咙枷锁喷涌而出的气血,努力稳住有些虚浮、像是踩在厚厚上或者醉酒后般难以著力的脚步,以及那因为严重脱力和多次猛烈碰撞而微微颤抖、几乎快要握不住那仿佛重若山岳的刀柄的手腕。
    他的心神在这一刻彻底沉入那近乎枯竭、如同旱季河床的丹田最深处,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老练渔夫,在乾涸龟裂的河床底部,屏息凝神,试图抓住任何一丝可能残存的、泥鰍般滑溜难以捕捉的微弱灵力,寻找著那几乎不存在於概率之中的、能够逆转这绝望战局的渺茫机会。
    “看来…常规的打法,按部就班的防御和寻找破绽,在面对以逸待劳、实力处於全盛时期且经验老辣残忍的血蝎时,已经没有丝毫胜算了,连拖延时间都变得无比艰难。”
    钟觉心中暗忖,思绪如电光石火般在识海中急速流转,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堪称疯狂、將自身也置於万劫不復之地的决绝念头,如同划破厚重压抑乌云的惨白闪电般,骤然划过他那被疲惫和危机感充斥的脑海,瞬间照亮了那片被浓重绝望笼罩的心田。
    “只能兵行险著,置之死地而后生,將所有的一切都押上赌桌,拼死一搏了。”
    这个念头带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恐惧与犹豫,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將生死荣辱皆拋诸脑后的平静,一种將自身也视为筹码、彻底置之度外的释然与超脱。
    他不再犹豫,意念如同最严厉的督工,猛地驱动鞭策,体內那仅存的、如同溪流尽头即將彻底乾涸的、涓滴般的可怜灵力,开始以一种近乎狂暴的、完全不顾及经脉本身承受能力的野蛮方式,强行压榨、燃烧、透支,向著紧握摘星刀的右臂相关经脉,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去。
    那原本就已濒临极限的灵力流过之处,原本就隱隱作痛、布满细微裂痕的经脉壁仿佛被粗糙的砂纸包裹著狠狠摩擦、拉扯,传来一阵阵清晰的、如同布帛被强行撕裂般的剧烈痛楚,细微的破碎声仿佛在体內迴荡,但他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那痛苦是发生在別人身上一般,所有的感官都屏蔽了无关的干扰。
    他再次缓缓地、带著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沉重,举起了那柄古朴无华、却承载著师门厚望与此刻他全部信念的摘星刀,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举起的不是一柄刀,而是千钧的重担,是生命的重量,是同伴的希望。
    刀身之上,那原本黯淡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的萤火之光,开始极其缓慢地、异常艰难地、如同逆水行舟般重新凝聚,一点一点,微弱得像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那颗最黯淡、隨时会被天光吞没的星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狂暴的血色刀芒交织成的死亡之网中,倔强地、不屈地闪烁著,仿佛隨时都会因为后继无力、能源枯竭,或者主人意志的瞬间崩溃而彻底熄灭,消散於无形,被永恆的黑暗吞噬。
    这一次,他催动的,似乎並不仅仅是那些残存的、如同无根浮萍般飘摇的灵力,仿佛还有某种更深层的、源自生命本源最深处或者坚定如铁意志的东西,一种孤注一掷的、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一种寧为玉碎不为瓦全、寧可站著死绝不跪著生的信念。
    这使得他周身那原本虚弱萎靡、仿佛隨时会溃散的气息,都隨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出鞘利剑般令人心悸的锐利,与一种引而不发、却动人心魄的悲壮氛围。
    “哦?还不死心?还想拖著这破败的身子,再来一次那华而不实的招数?”
    血蝎嗤笑一声,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如同弯刀弧度般的冰冷弧度,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仿佛看到地上蚂蚁试图举起米粒般的轻蔑与嘲讽,仿佛在看一只试图撼动参天大树的螻蚁最后的、徒劳无功的挣扎。
    “我说过了,小子,你现在的状態,连站著都摇摇晃晃、费劲无比,呼吸都带著血腥沫子,还想强行催动这种消耗巨大、如同无底洞般的杀招?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自量力到了极点!我就让你彻底绝望,亲眼看著自己这最后的手段,是如何在我面前,像肥皂泡一样可笑地破灭、连一点痕跡都不留下!”
    他根本不给钟觉任何蓄力或调整喘息、恢復哪怕一丝气力的机会,话音未落,攻击节奏瞬间再次加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令人窒息的层次!
    如同原本的狂风暴雨骤然升级为足以毁天灭地、吞噬一切的恐怖海啸,要將渺小的陆地彻底从世界上抹去。
    血月弯刀在他手中仿佛被注入了邪恶的灵魂,真正活了过来,化作一片连绵不绝、水泼不进、毫无间隙可寻的暗红色死亡光幕,如同沙漠中席捲天地、吞噬一切的恐怖沙暴。
    又如同嗜血成灾、遮天蔽日、发出嗡嗡轰鸣的狂暴蝗群,带著撕裂耳膜、扰乱心神、直击灵魂深处的尖锐刺耳啸声,向著钟觉全身每一寸要害、每一个可能闪避的角度,无差別地笼罩、切割而去,誓要將他连同那点微弱得可怜的、倔强的星火一同彻底淹没、搅碎、撕成碎片,不留全尸!
    刀法更加狠辣迅疾,每一刀都不仅蕴含著开碑裂石、摧金断玉的刚猛霸道力道,更缠绕著阴寒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冰窟、能冻结血液、麻痹神经的诡异內劲。
    逼得钟觉只能榨乾身体最后一丝潜能,压榨著每一个细胞的能量,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形同鬼魅般格挡、闪避,身形愈发踉蹌摇摆,下盘虚浮,如同醉汉街头,平衡感隨时会丧失。
    好几次,那冰冷彻骨的刀锋都是擦著他的咽喉皮肤、心口衣物等致命要害掠过,凌厉的、实质般的刀气甚至在他脖颈旁的皮肤上划出了细细的、渗出微小血珠的红线,情况已是千钧一髮,危如累卵,岌岌可危,生死真的只在那呼吸之间,在那微不足道的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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