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夫人，对不住了

    “刘寡妇，丧门星！”
    “克夫克子又克公婆…”
    “那个王八羔子在喷粪，看老娘今日不扒你的皮…”
    二丫扯著嗓子在门外只是骂了两句，门里就传来一声炸雷。
    隨著大门被啪的一声推开，就见一名模样较好，三十多岁的妇人冲了出来。
    “那里来的…”
    刘寡妇一手叉腰，一手挥著菜刀，刚要大展口才。
    二丫就將手里的狗屎，精准扔在了她嘴里，然后做了个鬼脸，撒腿便跑。
    “呸！呸！呸…”
    “小兔崽子，老娘要活颳了你…”刘寡妇抹了一下嘴，就如暴露的母狮子，扬著菜刀狂追了上去。
    不远处，瞧著这一幕的徐斌五人都不由的打个寒战。
    “大哥，二丫不会被那刘寡妇抓到吧？”
    “放心，二丫机灵著呢，这附近小巷子多，抓不到的。”
    “好了，机不可失，咱们上！”
    徐斌虽然也有些担心二丫会被抓到，但也只得自我安慰一句，然后一挥手就冲了上去。
    其他四人动作也不慢，来到墙根下后，三娃和三狗便背靠墙壁，双手握紧，放在档前。
    二胖后退几步，一个发力，便踩著三娃的手翻进了一人来高的院墙。
    紧接著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人还未爬起，一条黄狗就狂吠著扑了上来。
    隨即一人一狗便扭打在一起。
    “汪汪汪…呜呜呜…”
    “来人啦，有贼，抓贼…”
    一旁正在劈柴的小丫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嚇得愣住。
    反应过来后就一边大喊，一边提著斧头衝过来。
    这时砰的一声，徐斌也一个驴打滚落在了院中。
    见二胖的一条胳膊虽然被黄狗咬住，但另一条胳膊却勒住了黄狗的脖子，一人一狗打了个不相上下，便没再管，而是举著木棍冲向小丫鬟。
    “小妮子，再叫弄死你！”
    “呀！呀，我劈死你们这些贼人…”
    小丫鬟也不过十三四岁，面对凶狠的徐斌並未胆怯，而是如疯了一般，举著斧头一边大叫一边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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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斌连忙格挡，气势顿时一弱，暗道一声失策。
    他万万没想到，这小丫鬟不但如此生猛，手里还拿著斧头，只得不断后退，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三狗和柱子也先后翻墙落了进来。
    两人都是第一时间冲向大黄狗，去帮二胖。
    徐斌也是大骂两人蠢货，完全不知道根据战场的形势隨机应变，这个时候应该一人来帮他才对。
    “啊！”
    正当徐斌被小丫鬟逼的一个踉蹌跌倒在地，木棍也磕掉时，正屋门口却传来一声惊叫。
    只见马夫人站在门口嚇得惊慌失措，一张俏脸煞白煞白。
    徐斌想都没想，趁著小丫鬟楞神回头之际，连滚带爬的冲向马夫人。
    在她未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勒住她脖子顺势將其放倒，双脚紧紧的缠在了她的腰上。
    然后顺手从她头上拔下一支步摇抵在脖梗处。
    一套动作下来可谓是行云流水。
    这才喘息道：“站住，再敢上前，我杀了你家夫人！”
    “你…你，快放了我家夫人。”
    小丫鬟一脸焦急，却没敢再上前。
    “你放心，我们只求吃不伤命。”
    “你把斧头先放下，我保证绝不伤害你和你家夫人一根头髮，我们借点食物就走。”
    徐斌见將她镇住，这才鬆口气，赶忙劝说道。
    见她仍拿著斧头迟疑，只得一脸凶狠的將步摇向前一刺。
    “啊！”
    顿时疼的马夫人轻哼一声，眼泪都出来了。
    “別別，別伤害我家夫人…”
    小丫鬟嚇得赶忙將斧头扔掉哭求道。
    徐斌却是转头衝著三位同伴骂道：“你们三个蠢货好了没有？”
    “好了大哥。”
    这时柱子总算用石头將狗砸的没了动静。
    三狗也扶著被咬伤的二胖爬了起来。
    “旺財！”
    见黄狗被砸得头破血流，口吐白沫，小丫鬟和马夫人都是悲从心来。
    “哭什么哭？”
    “老子们天天饿的裤腰带都快勒断了，你们到好不但浪费粮食养狗，还养的这么肥，可耻！”
    “现在遭报应了吧？”
    “还楞著做甚？快去找绳子，把她们先捆起来啊！”
    不多时，三人便在墙角找到了一捆绳子，三下五除二就將一主一仆捆个结结实实，嘴也被布堵住。
    直到此时，徐斌才放鬆下来，捡起地上的斧头，衝著三人吩咐道：“快去找粮食盐巴铁器，锅碗也带上一些，直接用床单包起来。”
    三人顿时就如恶狗一般，向屋子里面衝去。
    马家也只是一进院落，正房三间，两侧各两间厢房，拢共不过七间屋子。
    “呜呜呜…”
    主僕二人嘴被堵住，也只能发出一阵呜呜的抗议声。
    徐斌却没管两人的抗议，来到马夫人身旁蹲下，看著这个清秀可人，却早已嚇坏的美妇人，也是嘿嘿一笑。
    “夫人，现在世道不太平，你看你这穿金带银的，太危险了，还是小爷暂时帮你保管吧，免得遭人惦记！”
    说著便將她右手上戴著的银鐲子强行刷了下来。
    又將耳垂下吊著的一对翡翠耳环摘了。
    对这些为富不仁的富户，他可是丝毫不会手软。
    “我认得你。”
    “小乞丐，我家夫人前几天在城隍庙还施捨过你一盒糕点，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强盗！”
    一旁的小丫鬟见自家夫人遭罪，愤怒的挤开嘴里的破布，隨即就认出徐斌来，大骂道。
    徐斌闻言也是一惊，转头仔细打量了小丫鬟两眼。
    脸色顿时一变。
    不过想到如今的处境，很快便调整过来道：“你认错人了，小爷可从未去城隍庙討过饭！”
    “呸！就是你，绝对没错，当时你还写了一篇乞討文，我家夫人这才让我赏你些糕点。”
    “亏的夫人回来后还跟老爷说，想將你带回家做书童，谁曾想你竟是这般狼心狗肺之徒！”
    小丫鬟见徐斌不承认是越骂越激动。
    马夫人也大著胆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徐斌。
    当时她去城隍庙拜祭，见一个小乞丐竟然还会写字乞討，也是惊异不已，又听环儿说那小乞丐模样也不错。
    回来后便想和夫君商量一下，將他带回家做书童。
    奈何夫君的心思已不在教书科举上，这才作罢。
    徐斌却是目光躲闪，不敢与马夫人对视。
    他也没想到，那日施捨过自己的竟然会是马秀才家的娘子，可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晚矣。
    “小乞丐，你恩將仇报，你不得好死！”
    小丫鬟的话就如针一般狠狠的扎在徐斌的心上。
    让徐斌再也无法淡定，一把拎起她，像是要將这几月来所有的怨恨和遭遇，都发泄出来似的。
    脸色扭曲的咆哮道：“我说了，我不是，你再说我杀了你！”
    小丫鬟嚇得顿时再也不敢多言。
    徐斌这才鬆开她，喘著粗气，催促三个同伴快点。
    此刻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要怪就怪这该死的世道。
    三人这时也將东西都打包好，每人都背了个大包袱。
    二胖和柱子手里各自拿著一把菜刀和柴刀，三狗则是一手提著一只老母鸡。
    “天杀的，这母鸡是要留著下蛋给我家夫人补身子的，你们不能抓走啊！”
    “呜呜呜…”
    “留下一只！”
    “啊？”
    三狗一脸懵逼，大哥这是抽风了吧，这可是鸡呀！
    但在徐斌的逼视下，也只得悻悻的放掉一只老母鸡。
    “大哥，这狗怎么办？”
    “用衣服包起来带走。”
    “大哥，那刘寡妇回来了。”
    二胖刚將黄狗用一件衣服包起来，门外就传来了三娃的焦急声。
    “快走！”
    三人哪里还敢再耽搁，立即就打开大门背著包袱冲了出去。
    徐斌却是落在最后，终究还是转身衝著马夫人拜道：
    “夫人，今日对不住了，他日若有再见之时，徐某再赔罪报答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衝出了大门。
    这一幕正好落在刘寡妇眼里。
    立即就提著菜刀冲了过来大叫道：“抓贼呀！”
    刘寡妇刚追到门口，余光瞥见院子里被绑著的马夫人和丫鬟后，脚步一顿，只得放弃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