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驯服火焰的意志

    第230章 驯服火焰的意志
    大脑封闭术、摄神取念、魂器研究、追踪罗盘·卡伦在静謐之居的日子被这些艰深而危险的知识填满。时间悄然滑向八月，城堡的暑假已过半。在又一次成功抵御了卡斯托强度提升的摄神取念试探，並相对稳定地从魂器碎片边缘“打捞”出几段关於霍格沃茨某个废弃房间（疑似有求必应屋？）的模糊记忆后，卡斯托在晚餐后叫住了准备回房继续研读尼可提供的灵魂魔力学笔记的卡伦。
    “卡伦，跟我来。今晚，学点新的东西。”卡斯托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但灰色的眼眸中却带看一丝不同以往的郑重。
    卡伦心中一动，隱约猜到了什么。他默默跟上卡斯托，没有走向工坊，而是来到了庄园后方一片开阔、平坦、地面由某种耐高温黑色石材铺就的练习场。场地周围竖立著数根刻满防护符文的石柱，散发看强大的隔绝与守护力量。夜空晴朗，繁星点点，晚风带看草木的清新气息。
    卡斯托走到场地中央站定，转身面对卡伦。他没有立刻拿出魔杖，而是先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还记得你之前圣诞节时，面对蛇怪和其体內伏地魔残魂的威胁，准备的预案中，有一项是厉火咒吗？”
    卡伦立刻点头，眼神锐利：“是的，老师。当时我认为，厉火能焚烧物质甚至伤害灵魂的特性，是对付蛇怪和寄生灵魂最直接、最彻底的武器之一。”他想起了在露天走廊时那惊心动魄的短暂交锋，可惜最终还是没能用上这个手段。
    “你的判断，在理论上没错。”卡斯托肯定道，“厉火—它並非普通火焰魔法的进阶。有一些研究者认为它是一种极其古老、极其危险的黑魔法造物。它的本质，是巫师將自身强烈的毁灭意志与狂暴的魔力结合，从最原始的混沌能量中召唤、塑形出的一种具有擬態意识的毁灭之焰。”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让卡伦充分理解其危险性：“它刚被召唤出来时，可能只是一簇不起眼的火苗，甚至比“火焰熊熊』更易掌握。但它的可怕之处在於“飢饿”与『成长”。它会疯狂地吞噬一切可燃之物来壮大自身一一木材、布料、血肉、魔力屏障甚至灵魂！吞噬得越多，它就越强大，会衍生出不同的形態，其內部孕育出的那混沌的、只知毁灭的擬態意识也就越清晰、越难以控制。绝大多数试图掌控它的巫师，最终都化作了它壮大自身的燃料。”
    他向前走了一步，无形的压力笼罩著卡伦：“厉火咒最讽刺的特点在於：入门容易，精通极难。它的咒语本身並不复杂，魔力要求也並非高不可攀。”他停顿了一下，看著卡伦，“据我所知，连一些魔力平平、心术不正的巫师，都能成功將其召唤出来。”
    卡伦点头，想起了克拉布都可以召唤出厉火。
    “然而，召唤出来，仅仅是灾难的开始。”卡斯托的声音陡然转冷，“厉火拥有一种扭曲的『擬態意识』。它並非真正的智慧生命，而是施法者释放出的狂暴意志在火焰中的折射与放大。它会本能地渴求燃烧，渴求毁灭，如同脱韁的野兽。失控，是厉火的常態。”
    卡伦认真地听著，脑海中闪过原著中克拉布在有求必应屋释放厉火后反被吞噬的惨状，以及它那化作火龙、巨蛇等形態肆虐的景象。入门易，精通难，反噬致命。
    “通常认为，”卡斯托继续道，“阻止厉火只有两种方法：第一，施法者以自身压倒性的意志力和魔力，强行命令它熄灭。这需要对自身魔力有绝对掌控，意志坚如磐石。第二，另一个魔力远强於施法者的人，使用强大的『咒立停”强行终止魔法。但这极其困难，尤其是在厉火已成规模之后。两者的核心，都是『以力破巧”，用绝对的力量压制那失控的毁灭意志。”
    他的语气忽然一转，带上了一丝傲然：“然而，在我的家族传承中，对厉火的研究走的是另一条路一一理解它，沟通它，最终—-驯服它。”
    卡伦精神一振，知道关键来了。
    “这条路的核心，就在於你正在刻苦练习的技艺一一摄神取念。”卡斯托的目光直视卡伦，“经过家族先辈，尤其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深入研究，我们发现，厉火內部那混沌的擬態意识，虽然原始、狂暴、只知毁灭，但它並非完全无法沟通。强大的摄神取念能力，能让施法者在厉火诞生的最初瞬间，就將自己的意志探入那刚刚萌生的混沌意识核心。”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没有念咒，没有挥舞魔杖的动作。一点极其微小的火苗，毫无徵兆地在他掌心上方凭空浮现！
    那火苗出现的瞬间，卡伦的“真实之眼”就捕捉到了不同！它並非普通火焰的元素能量聚合，更像是一小团高度浓缩、不断扭曲翻滚的毁灭意志！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乾燥、
    灼热，仿佛空间本身都在畏惧这点火苗。
    “看清楚了。”卡斯托的声音带著一种奇异的韵律。卡伦立刻將“真实之眼”的感知提升到极致，同时，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缕极其细微的摄神取念意念，投向那点火苗。
    就在他的意念触碰到火苗边缘的剎那！
    一种极其混乱、狂暴、充满无尽“飢饿”与“破坏”欲望的原始意念猛地衝击过来！
    这意念比魂器碎片散逸的恶意更加纯粹、更加直接！卡伦闷哼一声，大脑封闭术自动运转，“思维河流”剧烈翻腾。
    但与此同时，他“看”到了！在卡斯托掌心，一股强大、冰冷、如同钢铁洪流般不可撼动的意志，正通过某种无形的精神连结，精准地注入到那点火苗的混沌核心！这股意志並非压制，而是—-引导！如同最高明的驯兽师，用鞭子与肉块同时作用。
    那狂暴的毁灭意念在这股钢铁意志的“沟通”与“命令”下，如同被套上韁绳的烈马，虽然依旧充满力量，充满燃烧的渴望，却不再无序扩散！火苗稳定地悬浮看，安静地燃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却连卡斯托掌心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燎到。
    “摄神取念，是沟通那混沌意识的桥樑。”卡斯托的声音在卡伦的意识中响起，仿佛直接作用於他的精神，“用你的意志，在它诞生的瞬间就告诉它：什么是可以燃烧的『燃料”，什么是需要保护的“禁地”，什么是它存在的“形態”！用你的意志，为它划定边界，塑其形体，赋予其————短暂的『目的”！”
    隨著他的意念，掌心的火苗骤然拉伸、变形！不再是飘忽不定的火苗，而是瞬间化作一条仅有手指长短、却栩栩如生的火蛇！火蛇围绕著卡斯托的食指优雅地盘旋，火焰身躯灵动无比，毁灭的气息被浓缩控制，反而显出一种诡异而强大的美感！
    卡伦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格林德沃家族掌控厉火的方式！不是蛮力压制，而是精神层面的沟通与驾驭！
    “厉火，是飢饿的野兽。而这种方法，”卡斯托让掌心的火蛇消散，那点火苗也隨之熄灭，周围的灼热感瞬间消失，“就是教你如何成为它的驯兽师。需要无比强大的意志力作为后盾，需要精妙绝伦的摄神取念技巧作为沟通的媒介。意志稍有不坚，沟通稍有差池，野兽就会反噬主人。”
    他话锋再次一转：“盖勒特·格林德沃，基於对这种“驯服厉火意识”的深刻理解，创造出了一个极其强大且实用的防御魔法一一火盾护身。”
    卡伦心中一震！来了！
    “火盾护身，”卡斯托解释道，“它並非直接召唤厉火。它是以施法者强大的守护意志为核心，融合精纯的魔力，在自身周围构筑一道环形的火焰屏障。关键在於，这道火焰屏障在成型的剎那，被施法者主动『注入』了一丝可控的、源於厉火本质的『擬態意识”！”
    他魔杖轻挥，动作流畅而迅捷：“protegodiabolica！”
    呼！
    一道深蓝色的环形火墙，瞬间以卡斯托为中心向外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直径约三米的火焰护罩！火墙高度接近两米，火焰並不像厉火那样张牙舞爪地试图吞噬一切，而是稳定地燃烧著，散发著强大的热量和光晕。卡伦的“真实之眼”清晰地看到，火墙內部流动的不仅仅是火元素魔力，更有一道道细微的、如同神经网络般的意志流！这道火墙，仿佛活了过来！它散发著强烈的“守护”与“驱逐”意志！
    “看！”卡斯托指向火墙。他隨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黑色碎石，拋向火墙。
    噗！
    石头在接触火墙的瞬间，深蓝色的火焰猛地一涨！如同拥有意识般，一股火焰主动“扑”向石头，瞬间將其气化！没有爆炸，没有扩散，精准而高效！
    接著，卡斯托控制著一小股水流射向火墙。水流同样在接触的瞬间被蒸发，火墙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
    “火盾护身的火焰，拥有基础的“敌我识別”能力。”卡斯托的声音穿透火焰的啪声传来，“它能感知接近者的『意图”。怀有强烈恶意、试图强行突破的攻击者，会引发它最大程度的“吞噬”反击。而无害的触碰或施法者允许通过的目標，则不会受到伤害，或者仅受到微弱阻挡。它的核心意识只有一个：守护！这比不受控的厉火安全得多，也实用得多。”
    他魔杖一收，深蓝色火墙瞬间收缩、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地面一圈淡淡的灼痕。
    “火盾护身的强度、范围、持续时间，取决於施法者的魔力与意志。而那丝可控的擬態意识，让它具备了自主防御、高效反击的特性，这就是你当初构想的『自主防御系统』的一种高级形態。”卡斯托看著卡伦，眼中带著一丝考较，“想学吗？”
    卡伦的心跳加速，眼中燃起渴望的火焰。无论是驯服厉火这头野兽，还是掌握火盾护身这强大的防御魔法，都对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这不仅关乎力量，更关乎对魔法本质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掌控。而且这与他一年级时就曾设想过类似的、拥有自主防御意识的魔法护盾类似！
    “想！老师！”卡伦的回答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卡斯托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很好。但记住，盖房子的顺序不能乱。
    火盾护身的基础，是对『厉火意识』的理解和初步的沟通掌控能力。空中楼阁只会害死你自己。”
    他魔杖再次指向空地：“今晚，从最基础的开始。我会引导你感受厉火诞生瞬间的那缕意识。不要试图召唤，先用你的摄神取念去“感知”我召唤出的厉火意识。用你的意志去『接触”它，去理解它的“飢饿』，然后尝试用最简单的命令一一比如『静止』一一去影响它。这比你之前任何一次练习都要危险十倍！准备好了吗？”
    卡伦深吸一口气，將大脑封闭术运转起来，“思维河流”奔腾不息，將所有的杂念和恐惧冲刷乾净。他抽出自己的魔杖，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卡斯托的魔杖尖端。
    “我准备好了，老师！
    夜色下，格林德沃的传承，关於如何驯服毁灭之焰的第一课，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