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出乎意料的信件

    第235章 出乎意料的信件
    几天后的午后，卡伦正坐在静謐之居园的凉亭里，面前摊开著卢西安的实验日誌和几张写满符文演算的羊皮纸。他左手边放著一杯佩雷內尔夫人特製的、散发著安神香气的茶。尼可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翻看著一本厚重的古代魔文典籍。卡斯托则站在亭边，望看远处禁林的轮廓，似乎在进行某种冥想。
    一只熟悉的雪鸦穿透了庄园的防护魔法，如同白色的闪电般俯衝下来，精准地將一个厚实的信件捲轴丟在卡伦面前的石桌上，然后熟门熟路地飞到旁边专门为福波斯准备的棲架上，梳理起羽毛。
    “福波斯？家里的信？”卡伦有些惊讶，他刚和家里通信没多久。他拿起捲轴，发现外面用结实的魔法丝线綑扎著，上面贴著霍格沃茨的蜡封，蜡封旁还有一行小字：“转交卡伦·霍索恩，由菲利乌斯·弗立维代寄。”
    “弗立维教授？”卡伦更加疑惑了。他解开丝线，展开捲轴，里面果然包裹著两封信。一封是霍格沃茨常用的淡黄色羊皮纸，上面是弗立维教授那熟悉的、略显哨的字体。另一封则是魔法部官方使用的、带有深蓝色镶边的厚重羊皮纸，封口印著魔法部体育运动司的徽章。
    卡伦先拆开了弗立维教授的信。
    亲爱的卡伦：
    希望你在勒梅大师那里的进修一切顺利，並代我向他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这封信主要是为了转交一封来自埃德加·博恩斯的信件。他寄往你在普利茅斯家中的几封信件均未得到回覆（我想你可能忙於研究，信件被家人妥善收存了），他有些焦急，便找到了我。我向他解释了你自前可能正在法国跟隨勒梅大师进行重要的链金术研究，並徵得他同意后，將他的来信一併转寄给你。
    埃德加在信中提到的事情与“魁地奇记录之眼”项目有关，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祝你研究顺利，期待新学期在魔咒俱乐部见到你！
    你忠实的，菲利乌斯·弗立维卡伦恍然大悟，难怪埃德加的信会通过弗立维教授转来。他放下弗立维的信，带看一丝好奇和期待，拆开了那封来自魔法部体育运动司的、深蓝色镶边的厚重信件。展开信纸，埃德加·博恩斯那严谨工整、力透纸背的字跡映入眼帘：
    卡伦·霍索恩先生：
    见信如。冒味打扰你在法国的研究，实因事態发展迅速且意义重大，我认为必须第一时间告知你这位核心发明者。
    特大喜讯！经由司长罗兰德·凯尔伯恩先生全力推动，並得到康奈利·福吉部长的鼎力支持，“魁地奇记录之眼”系统（我们內部现称其为“鹰眼系统”）已通过魔法部魔法事故和灾害司、魔法体育运动司联合技术评审委员会的最终审核！评审结果认为，该系统在提升比赛公平性、判罚精准度、战术分析价值以及观眾观赛体验方面，具有革命性的意义！
    基於此，魔法部已正式决定：
    1.立即启动推广计划：將在即將到来的1992-1993赛季英格兰及威尔土魁地奇职业联赛（含甲、乙级）中，全面试点部署“鹰眼系统”！所有职业球队主场必须按要求安装核心记录单元及配套魔力屏幕。
    2.世界盃预选赛应用：国际魁地奇联合会已初步认可“鹰眼系统”的价值。我国魔法部正积极爭取，极有希望在明年的魁地奇世界盃欧洲区预选赛（部分关键场次）中引入该系统！这將是我国魔法体育运动领域的一次重大突破和国际展示！
    3.项目归属与荣誉：司长凯尔伯恩先生特別强调並承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及发明团队（尤其你本人）將作为“鹰眼系统”的永久署名发明方。魔法部將支付一笔可观的专利授权费用（具体数额由法律执行司与霍格沃茨校董会及你方监护人洽谈），並计划在下一年的新赛季开幕仪式上，向你和弗立维教授（代表霍格沃茨及魔咒俱乐部）颁发“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提名已提交）及“魔法体育运动杰出贡献奖”，以表彰这项划时代的发明！
    卡伦，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成就！从霍格沃茨校內的一次创新尝试，到即將登上职业联赛乃至世界盃预选赛的舞台，速度之快，规格之高，远超我们所有人的预期！整个体育运动司都为之振奋！
    卡伦看到这里，心臟也忍不住加速跳动了一下。这进展確实远超预期！世界盃预选赛？这几乎是魔法世界最顶级的魁地奇赛事舞台了！
    但紧接著，卡伦的眉头微微起。魔法部的效率？如此之快？这和他记忆里那个官僚主义盛行、保守迟钝的魔法部形象可不太相符。他继续往下读，埃德加的兴奋劲似乎也平復了一些，接下来的內容字跡略显潦草，似乎是埃德加私下补充：
    卡伦，作为朋友和曾经的战友，有些幕后的情况，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
    司长凯尔伯恩先生对此项目的热情和推动力，远超寻常。原因有二：
    其一，也是最重要的，明年体育运动司司长换届在即。卢多·巴格曼（前温布恩黄蜂队明星击球手）凭藉其辉煌的魁地奇履歷、超高人气以及与福吉部长的良好私交，一直是呼声最高的继任者。凯尔伯恩司长原本希望渺茫。然而，“鹰眼系统”的出现，犹如天降奇兵！它不仅是技术革新，更被塑造成了凯尔伯恩司长锐意改革、推动魁地奇运动现代化、公平化的標誌性政绩！这为他提供了对抗巴格曼“明星光环”的最有力武器。他几乎將全部政治资本都压在了这个项目上。
    其二，福吉部长的全力支持令人意外且关键。部长办公室亲自给所有相关部门下达了“特事特办、全力配合”的指令，扫清了所有可能的行政阻碍。有传言称，部长希望藉此打造自己“支持魔法创新”的积极形象，发出更强有力的声音。无论是何种原因，部长的背书是项自得以如此迅猛推进的决定性因素。
    总之，卡伦，这是属於你和整个团队的巨大成功！虽然背后有复杂的政治因素推动，但“鹰眼系统”本身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请儘快回覆你对后续技术諮询（我们会派专员与你或弗立维教授对接）以及颁奖事宜的意见。期待你的好消息！
    你真诚的，埃德加·博恩斯魔法部体育运动司高级项目官员（魁地奇记录之眼项目组联络人）
    卡伦一口气读完埃德加的信，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欣喜自然是有的，自己参与创造的魔法造物即將改变整个魁地奇运动的格局，这是任何发明者都梦寐以求的认可，虽然卡伦倒也不至於那么激动，但总体上肯定是高兴的。
    “魔法部的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尤其是福吉，他在想什么？”卡伦忍不住低声自语，眉头微。他记忆中的魔法部，在福吉的领导下，向来以效率低下、官僚主义严重著称，尤其是在面对新生事物时。
    “哦？看来我们的少年链金术师收到了震撼性的消息？”尼可放下手中的古籍，温和的目光投向卡伦，带著一丝探究的笑意。卡斯托也转过身，灰眸平静无波，但显然也在等待下文。
    卡伦將埃德加的信递给尼可，同时简要复述了信中的核心內容：鹰眼系统被火速推广至职业联赛和世界盃预选赛、凯尔伯恩司长藉此对抗卢多·巴格曼的竞选、以及福吉部长反常的全力支持。
    尼可接过信，快速而仔细地瀏览著，嘴角著一丝瞭然的笑意。卡斯托则只是听著卡伦的复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有趣，非常有趣。”尼可看完信，轻轻將其放在石桌上，手指优雅地点了点信纸，“看来不管是哪国的魔法部，他们的官僚机器一旦被足够的『润滑油』驱动，其爆发出的能量有时確实令人惊讶。不过，卡伦，你的困惑很敏锐。这种速度，绝非寻常。”
    “是因为凯尔伯恩司长急需政绩对抗巴格曼？”卡伦问道。
    “这是最直接、最有力的动机。”尼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於他们二人我了解的不算多，罗兰德·凯尔伯恩-我记得他，一个傲罗出身，能力尚可但缺乏耀眼亮点和足够人脉的官员。卢多·巴格曼，魁地奇明星，拥眾多。正常情况下，凯尔伯恩几乎没有胜算。而你们发明的『鹰眼系统”，恰好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刻，並且完美契合了『现代化改革”“公平公正”这些能打动选民和部分高层官员的点。他將其视为救命稻草，自然要倾尽全力，甚至不惜动用所有积累的人情和施加压力，以求速成。这可以解释体育运动司內部的超常效率。”
    “那福吉部长呢？”卡伦追问道，“埃德加说他亲自下令“特事特办』，全力支持。
    这似乎不太符合福吉一贯的作风？尤其是对新生的东西。毕竟就我对於魔法世界的观察来说，整个魔法世界的运行，在接受新生事物时都是较为缓慢的。”
    卡斯托发出一声极轻的、带著冷意的笑，但没有说话。
    尼可放下茶杯，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睿智光芒。“康奈利·福吉他的支持，动机恐怕比凯尔伯恩更为复杂，也更值得玩味。”他顿了顿，组织著语言，“首先，『鹰眼系统”本身確实是一个亮眼的政绩，尤其是在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也表现出兴趣的情况下。作为魔法部长，支持一项能提升英国魔法界国际形象和影响力的创新，在表面上无可厚非，甚至值得讚扬。”
    “但是，”尼可话锋一转，语气带著一丝微妙的调侃，“埃德加的私下补充很关键一福吉希望藉此打造『支持魔法创新』的形象，並试图『发出更强有力的声音”。结合他近期的动向，恐怕指的就是摆脱对阿不思影响力的过度依赖，或者说，削弱邓布利多在公眾心中“定海神针”般的权威形象，也祛除自身在公眾中的完全是依靠邓布利多才上位的印象。”
    卡伦立刻明白了。福吉对邓布利多的忌惮和试图摆脱其“阴影”的心態，在原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只不过因为蛇怪事件可能加快了这一进度。
    “福吉需要向公眾，尤其是向魔法部內部那些更倾向於传统和『强力领袖”的势力证明，”尼可缓缓道，“他康奈利·福吉，同样可以发掘和支持强大的新事物，引领魔法界的进步，而不仅仅依靠邓布利多来解决麻烦，，至少是表面上是如此。支持『鹰眼系统』这种看得见、摸得著、深受民眾欢迎的创新项目，无疑是一步绝佳的棋。它安全、正面、能快速收穫声望，而且项目的核心发明者是你，卡伦·霍索恩，一个崭露头角的霍格沃茨学生，而非直接与邓布利多掛鉤。这更符合福吉『扶持新星，展现开明』的政治表演需求。”
    “所以，这背后是司长之位爭夺和部长权力巩固的双重政治博弈？”卡伦总结道，感觉有些复杂。
    “正是如此。”尼可点头，“你的『鹰眼系统”恰好成为了他们双方都急需的“政治筹码”和『形象工程”。凯尔伯恩用它来竞选，福吉用它来树碑立传，摆脱对邓布利多的依赖形象。也正因为双方都迫切需要它快速成功，才造就了魔法部这台老朽机器罕见的超高效率。当然，”尼可补充道，“这一切的前提，是『鹰眼系统”本身確实具有过硬的价值和潜力。否则，再多的政治推力，也难以將其推上职业联赛和世界盃预选赛的舞台。你们的创造，是这一切的基石。”
    卡伦听完尼可抽丝剥茧的分析，心中的困惑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自己的发明被认可和推广是好事，但捲入高层的政治漩涡，感觉並不那么美妙，毕竟他也不喜欢福吉。
    “不必过於忧虑，卡伦。”尼可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温和地笑道，“政治无处不在，魔法界也不例外。只要你的发明本身是好的，能为这项运动带来进步，那么被利用作为某些人上升的阶梯，也是其价值体现的一部分。专注於技术本身，確保『鹰眼系统”在推广中稳定可靠，这才是你作为发明者应尽的责任和最好的回应。至於勋章和奖金，”他眨眨眼，“那是你应得的荣誉和报酬，坦然接受便是。相信弗立维教授和阿不思会处理好霍格沃茨方面的授权事宜。”
    卡斯托这时才淡淡开口，言简意：“力量带来关注，关注伴隨利用。保持清醒，专注己道。”这既是对魁地奇之眼事件的总结，也像是对卡伦未来道路的提醒。
    卡伦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他拿出羽毛笔和新的羊皮纸，开始给埃德加回信。
    埃德加：
    来信收到，非常感谢你及时告知如此重大的进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看到“魁地奇记录之眼”（“鹰眼系统”这个名字很贴切）从霍格沃茨的试验场走向职业联赛乃至世界盃预选赛的舞台，这確实远超我的预期，令人振奋！
    对於魔法部的决定和凯尔伯恩司长、福吉部长的支持，我表示由衷的感谢。我完全理解並支持在职业联赛中试点推广该系统，这无疑是对其价值的最好验证。我也非常荣幸霍格沃茨和我们的团队能作为永久署名发明方。
    关於后续事宜：
    1.技术諮询：我目前仍在法国跟隨尼可·勒梅大师进行重要的链金术研究，可能要到开学前才能返回英国。但请放心，我非常愿意为“鹰眼系统”的推广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我建议魔法部派遣的技术专员直接与霍格沃茨的弗立维教授对接。弗立维教授不仅是魔咒俱乐部的主持者，更是该系统研发的重要参与者和指导者，他对系统的技术细节和理论框架有著极其深刻的理解，並且掌握著我们在霍格沃茨测试积累的所有核心数据和优化方案，完全有能力解答和解决推广中遇到的技术问题。我也会通过信件或双面镜（如果方便提供联繫方式）与弗立维教授及专员保持沟通，提供远程协助。
    2.专利授权与颁奖：我尊重並接受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校董会关於专利授权费用的安排。至於颁奖事宜，鑑於我的学业和研究安排，如果颁奖仪式时间与新学期开学或我的研究关键期衝突，我可能无法亲自到场领奖。烦请提前告知具体时间安排，我会尽力协调。
    若实在无法出席，我授权弗立维教授或我的父母代为领取属於我的荣誉。
    最后，再次感谢你的努力和告知！请代我向凯尔伯恩司长转达谢意。祝愿“鹰眼系统”在职业联赛中首秀成功！
    你真诚的，卡伦·霍索恩卡伦將信仔细封好，交给福波斯。雪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叼起信件，振翅飞向蓝天。
    看看福波斯消失在天际，卡伦心中感慨。魁地奇之眼掀起的波澜暂时告一段落，它有自己的路要走了。而他自己，还有更艰深、更危险的道路要继续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