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无声的较量

    第247章 无声的较量
    铅盒开启的瞬间，工坊內似乎並没有什么变化。並且远比不上冠冕的情况，那本日记本安静地躺在那里，甚至显得有些不起眼。但在卡伦的感知中，尤其是“真实之眼”的视角下，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蛛丝般的精神感应场，正以日记本为中心，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向四周瀰漫开来。它极其微弱，若非提前知晓且高度戒备，几乎无法察觉。它似乎在感知周围的环境，探测是否有可接触的意识。
    卡伦没有立刻动作。他维持著大脑封闭术的完美运转，內心如同冰封的湖面，波澜不惊，所有真实的意图和知识都被深埋在冰层之下，湖面上倒映著的，是他精心准备的“偽装”：一个名叫卡伦·霍索恩的拉文克劳三年级学生，聪明好学，有点小野心，对教授（尤其是洛哈特）的无能感到不满和困惑，对魔法世界充满好奇，偶尔会因为家族是麻瓜出身而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这是他根据汤姆·里德尔可能感兴趣的点特意添加的诱饵，其实还有其他诸如哈利，伏地魔之类更有诱惑的诱饵，不过卡伦不准备一开始就下猛料）。这个偽装人格活跃著，模擬著应有的情绪波动，但却被严格控制在封闭术的屏障之后，如同一个逼真的傀儡。
    他走到工作檯前，没有用那些显眼的、可能带有魔法特性的羽毛笔，而是选择了一根最普通不过的、从霍格沃茨礼堂带来的黑色墨水羽毛笔。他拧开一瓶同样普通的墨水，將笔尖蘸饱。
    深吸一口气，卡伦翻开了日记本的封面。扉页上，那个模糊的“t.m.里德尔”的名字映入眼帘。纸张略显陈旧，但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字跡。
    他落笔，开始书写。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他写下的內容，是他虚构的、关於今天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感受：
    9月2日。天气阴。
    黑魔法防御术课简直是一场灾难。新来的洛哈特教授————他的课就像他的人一样华而不实。整整一节课，除了让我们做关於他喜好的可笑测验，就是看他表演那记连火星都不如的昏昏倒地”。他真的是梅林爵士团成员吗？我简直怀疑他那些书里的故事是不是都是找枪手写的。弗立维教授一节最基础的魔咒课都比这有內容得多。
    字跡清晰地停留在纸面上，墨水缓慢地乾涸。日记本毫无反应。没有吸收墨水，也没有浮现出任何回復的字跡。
    但卡伦的“真实之眼”清晰地捕捉到，在他书写的过程中，日记本內部那阴冷的魔力源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活跃。就像黑暗中沉睡的毒蛇，因为附近传来的震动而微微抬起了头，但依旧蛰伏著，没有发动攻击。同时，他感觉到至少三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精神探测触角，如同无形的蛛丝，试图轻轻触碰他的意识层面，探寻他书写这些文字时的真实情绪。
    这些探测触角极其狡猾，它们不寻求突破，更像是一种试探性的轻触，感受著“水温”。它们碰触到的，是卡伦大脑封闭术完美模擬出来的“表层情绪”：
    对洛哈特的真实鄙夷（这部分情绪是真实的，不需要虚构），一丝学不到东西的焦虑（偽装的），以及一点点因为失望而產生的烦躁（偽装的）。
    探测持续了几秒钟，然后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日记本再次恢復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卡伦的错觉。
    卡伦面色不变，內心冷笑。果然戒备心很重。它在观察，在判断。它需要確认接触者是否“安全”，是否具有“价值”，以及是否存在它可利用的弱点。自己目前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对教授不满的普通学生，这种情绪在霍格沃茨太常见了，似乎还不值得它立刻现身。
    他没有气馁，合上日记本，將其重新锁回铅盒。第一次接触，意料之中的无果。但这本身就是一种信息：这个魂器极其谨慎。不过卡伦也不著急，因为目前学院里潜在的危险就只剩下一个小矮星彼得了，剩下的蛇怪已经被解决，日记本现在他手上，冠冕在法国，其他魂器一时半会几应该不会出现在霍格沃茨。
    接下来的几天，卡伦严格执行著自己的计划。每天，他都会选择不同的时间段（通常是午休或晚上自习后），进入层层防护的工坊，开启铅盒，拿出日记本进行短暂的“交流”尝试。
    他尝试变换著书写的內容和风格：
    有时，他表达更具体的困惑：“——弗立维教授提到的魔力共鸣理论，我在图书馆查不到更深入的资料，难道更高深的知识都被垄断了吗？”一拋出一个求知若渴的诱饵。
    有时，他诉说一些无关痛痒的“烦恼”：“————埃內斯托又因为血统问题和別人爭论了，有时候觉得纯血统论真是狭隘又可笑，但不得不承认，有些古老家族確实掌握著更多资源。”—一轻微地触碰血统话题，流露出一点点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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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他甚至会写点日常琐事：“————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做的浆馅饼味道又变了，还是喜欢去年的配方。”—一测试它是否会对任何情绪波动都有反应。
    然而，无论他写什么，日记本始终保持著沉默。墨水从未被吸收，纸页上除了他自己的字跡，空无一物。
    但卡伦的“真实之眼”每一次都能观察到相同的现象：在他书写时，日记本的魔力会有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活跃；同时，那些精神探测的蛛丝总会如期而至，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表层意识，然后迅速退回。它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手，潜伏在暗处，反覆评估著眼前的猎物，绝不轻易暴露自己。
    这种无声的较量持续了將近一周。卡伦並不急躁，他知道面对这种存在，耐心是唯一的武器。他甚至在几次“交流”后，故意在室友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研究受阻”的轻微烦躁，契合了他偽装的那个“试图研究一个奇怪魔法物品却毫无进展”的学生形象。
    韦斯利和法比安关切地询问过几次，都被他用“一个复杂的古代符文验证遇到瓶颈”为藉口搪塞过去，同时暗中观察他们的反应，確认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真正的困扰来源。埃內斯托则更加沉默地履行著他的观察职责，灰色的眼睛偶尔会带著审视扫过卡伦。
    日记本的沉默没有让卡伦放鬆警惕，反而让他更加確定里面意识的危险性和狡猾程度。它不是在沉睡，它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最能一击必中、彻底控制猎物的完美时机。
    就在这种无声的僵持中，霍格沃茨新学年的其他课程，已经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三年级，他们迎来了新的选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