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没有技巧，全是天赋

    叶卓俊本意就是给顾川一个下马威，此刻当然不把自家女儿的话当回事。
    “顾川...”许倩月看著四周窃窃私语的人群，又拉了拉顾川的袖口，想把他直接拉走。
    闺蜜在她心里固然重要，但是跟顾川比起来，那確实是只能说句对不起了。
    顾川没有动。甚至反常的没有理会许倩媛。
    他全神贯注的盯著叶卓君的手，脑中正在疯狂记录对方按下琴键的顺序。
    说实话，顾川对钢琴的所有认知除了许倩媛小时候弹过的几首曲子，就只有周董的那句，“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歌词了。
    什么李斯特在他心里完全没有概念，还不如李宇春来的具体。
    叶卓俊此刻双手犹如在琴键上跳舞，心里对旁边的顾川不屑一顾。
    “估计早就看傻了吧。”他心里带著点轻蔑，“那我再给你加点难度。”
    他在一个音节处稍作停顿，做了几个转承，曲风立刻从练习曲变成了奏鸣曲。
    “这下听懂了。”正在牢记键位的顾川微微点头，“是柯南月光奏鸣曲那集死第二个人的那首曲子。”
    这段曲风悠扬婉转，轻鬆愉快，顾川甚至能抽出点脑子来欣赏。
    叶卓俊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幕，心底只觉得好笑。
    “你看好了。”他扬了扬下巴。手上的速度又开始逐渐变快。
    旁边的叶芙彤和许倩媛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她们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迸发出同一个名字。
    《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
    叶芙彤丟给许倩媛一个眼神，里面包含著些许歉意和决绝。
    “不能再让这个死老头这样下去了。”她咬咬牙，收敛起了眼里的恨意，上前两步。用手指重重的在琴键上敲了一下。
    “哆~”
    叶卓俊立刻停下演奏，斜眼看著她。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知道我最討厌什么。对吧。”他有些盯著叶芙彤的眼睛。“是觉得人多，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总比你对我同学发疯好。”叶芙彤抬著头看著他。声音有点哆嗦。
    “好好好，你就是这么对你爸说话的是吧。”叶卓俊气的牙齿咯吱作响，抬手就准备给叶芙彤一个耳光。
    叶芙彤下意识得闭上了眼睛。
    但等待了许久，料想中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她有些诧异的微微睁眼，映入眼帘是顾川的背影。
    “叔叔。”顾川笑嘻嘻的看著被自己握著手腕的叶卓俊，“先把我们的事情结了唄？”
    叶芙彤一愣。再也忍不住，企图拽走顾川。“你別发疯了行不行？你看不出来他在羞辱你？”
    顾川纹丝未动，对叶芙彤的话充耳不闻，继续笑著对眼前的叶卓俊说道，“叶叔叔，刚才叶芙彤打扰了您的演奏，还请您再从头来一遍，正好我也有些地方没看清楚。”
    “你在胡闹什么？”叶卓俊刚想开口，就感到手腕上的力量又大了几分。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顾川一脸笑容，停止了继续发力，开口道，“还希望叶叔叔能给个机会。”
    叶卓俊从他的眼神里找不到一点点负面的情绪，只有真诚和对知识的渴望。
    但他知道，对方在特么的威胁他。
    一个小屁孩，居然敢威胁我？
    “哼。”他猛地甩开顾川的手臂，“如你所愿，要是你弹不出来。”
    “我会去让你们校长跟你好好谈谈心。”
    本事可能有点，脾气倒是天下第一。顾川心里想著，脸上的表情更真诚了几分。
    他微微伸手，“请。”
    站在对面的许倩媛只觉得这一刻的顾川有点陌生，那种面对长辈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不过，长辈应该不会帮晚辈...
    她脑中浮现出顾川半跪在地上帮自己贴创可贴的样子。
    还有...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触感。
    呸呸呸...现在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吗？她红著脸，看向顾川。
    “顾川，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她心里默默想道。
    弹钢琴是一件体力活，饶是叶卓俊练了快四十年钢琴，几段高难度下来也有点疲惫。
    他缓缓调整呼吸。手指重新覆盖上琴键。
    “我不会弹第三次。”他面无表情的看著顾川，不等对方回答，就开始了演奏。
    顾川目光如炬，脑子里却开始逐渐模擬起自己的演奏。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跟著叶卓俊的动作虚空敲动起来。
    “这小子，真是一点没学过。”叶卓俊当然察觉到了顾川的动作，心里的轻蔑升到了顶点，“指法都不对，我看你等会儿怎么下台。”
    远处的叶芙彤只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焦急万分。不停地给顾川打眼色，奈何顾川根本不理她。
    “哆~”
    叶卓俊完成了演奏。看向了顾川。
    “怎么样？看明白了吗？”他没有理会四周人群零星的掌声，“该你了。”
    顾川捏了捏下巴，也在心里完成了最后终止部分的预演。
    一旁的许倩媛以为顾川还在虚张声势，咬了咬唇，轻声说道“还是我来吧。”
    “嗯？”顾川看了一眼她，明白了许倩媛的意思，只是笑笑，“没事，你看著就行。”
    他直接坐上了位置。
    “呵。”叶卓俊看著顾川的坐姿，出声道，“小伙子你以为自己在玩电脑呢，这种松松垮垮的坐姿也能弹钢琴？”
    顾川没理会他，只是屈张了几下手指。
    “等等。”一旁的叶芙彤出声道，“乐谱呢？你连乐谱也不给人家？”
    “哼。我用乐谱了吗？”叶卓俊没有回头。
    “没事没事，”顾川摆了摆手，“反正你给我乐谱我也看不懂。”
    他抬头看了一眼叶卓俊，“那我开始了？”
    不等回答，他便依照著脑中的记忆开始演奏。
    “哆。”
    结果第一个音，他就用力过猛了。
    “哼。”旁边的叶卓俊冷笑了一声。
    顾川权当没听见，心说精密度这块，確实不是看看就能记得住的。
    “mi— si— mi— sol— do...”
    钢琴隨著他的弹奏不断跳出音符。
    顾川按照记忆里的路径，控制著手上的力度，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测试一下自己的控制力到底可以达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动作愈发小心起来。
    嗯，这里可以用点力...
    嗯，这里好像要轻点...
    不对，好像跟那个老登弹得还是有点区別...
    顾川完全沉浸在测试中，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叶卓俊此刻睁大了眼睛，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真弹出来了？？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呢？
    自己当初单单背《钟》的谱子，就背了几个月。
    这小子看两遍就记住了？？？
    这还是个人？
    他怔怔的看著顾川动作。希望能看出对方有备而来的证据，但是在他眼里，对方坐姿不对，手型不对，指法更不对。
    ...怎么看都真的没有经验...
    唯一不同的是，
    如果说別人是在琴键上跳舞，那这小子就是在琴键上百米衝刺。
    没有技巧，全是天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