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传闻与身世

    晏月跟著陆天行，穿过那片庶族居住的区域。
    路边劳作的族人看见他们，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低下头，让到路边。
    直到两人的身影走远，他们才敢重新直起身。
    “到了。”
    陆天行在一座独立的石屋前停下脚步。
    屋子由巨大的青黑色岩石垒成，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个门和一扇窗，风格与堡內其他建筑无异。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
    陆天行推开没有上锁的石门。
    屋內的陈设简单到了极点。
    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两把石凳。
    “一日三餐，会有人按时送来。你可以在堡內自由走动，但是，不要试图去你不该去的地方，更不要想著离开山谷。”
    陆天行的话语很平静，却带著不容置喙的份量。
    “明白了。”晏月回答。
    陆天行看了晏月一眼，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
    晏月走进石屋，关上门。
    晏月没有检查屋子，而是靠在门后，闭上了眼睛。
    写轮眼开启。
    视野穿透了厚实的石门。
    陆天行的身影没有走远，他在不远处一座塔楼的阴影下站定。
    隨即，另外两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
    三人低声交谈几句。
    那两名黑衣人便分散开，一左一右，隱匿在晏月石屋周围的制高点。
    他们成了晏月的影子。
    晏月收回目光。
    晏月走到石床边坐下，开始整理脑中的信息。
    陆家堡。
    一个拥有写轮眼的隱世家族。
    实力强大到可怕。
    他们自认天选，將未觉醒的族人视为凡人，阶级分明，宛如主与仆。
    而自己，一个拥有他们血脉的外来者，被强行带到这里。
    目的，绝不会是认祖归宗那么简单。
    不久，敲门声响起。
    晏月打开门。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轻女孩提著食盒，低著头站在门外。
    女孩不敢看晏月，將食盒递过来，声音细若蚊蚋。
    “大人，您的晚餐。”
    晏月接过食盒。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的身体颤了一下，头埋得更低。
    “回大人，奴婢叫陆禾。”
    “你是庶族？”
    “是……是的。”
    “抬起头来。”
    女孩犹豫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但眼神里满是深入骨髓的畏惧。
    “你很怕我？”晏月问。
    陆禾的嘴唇哆嗦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晏月没有再为难她。
    “你走吧。”
    陆禾如蒙大赦，转身跑开，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赶。
    晏月关上门，打开食盒。
    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还冒著热气。
    伙食比万安寺的囚牢好上太多。
    晏月浅尝了一口。
    体內的九阳查克拉运转一个周天。
    確定没有异常后，晏月才开始吃饭。
    ……
    元大都城外五十里，一处破败的荒庙。
    六大派的残兵败將聚集在此，人人带伤，神情颓败。
    韦一笑的身影在庙中一闪而过，带回了最后的消息。
    “元兵已经退了，赵敏那小丫头带人追了一阵，没找到我们，也回城了。”
    眾人鬆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疲惫感涌了上来。
    静玄抱著昏迷不醒的周芷若，坐在角落的乾草堆上。
    周芷若的脸色苍白。
    静玄不断將自己的內力输送过去，试图平復周芷若体內暴走的真气。
    可那股九阳真气生生不息，根本不受她的引导，反而冲得她自己气血翻涌。
    张无忌靠在柱子上，脸色蜡黄，莫声谷正在为他运功疗伤。
    庙內的气氛压抑。
    终於，崆峒派的一名长老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走到宋远桥面前。
    “宋大侠，今晚之事，我想你武当派，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宋远桥睁开眼。
    “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那长老冷笑，“那群红眼睛的怪物，武功高得嚇人，为何独独对你武当派手下留情？那个叫陆天行的头领，还让你替他向俞三侠问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武当，何时跟这种邪魔外道扯上了关係！”
    这话一出，华山、崑崙各派的人纷纷围了上来，目光不善。
    武当眾人脸色变化。
    宋青书站出来想说什么，被宋远桥一个眼神制止了。
    宋远桥看著眾人怀疑的目光，沉默片刻，长长嘆了一口气。
    “各位，此事……说来话长。”
    他环视一圈，声音沉重。
    “也罢，事到如今，再隱瞒下去也无意义了。”
    “这件事，要从几个月前，师太带著当时还不是掌门的晏掌门初上武当说起。”
    眾人一愣，没想到事情还和晏月有关。
    “那日，晏月掌门与青书在演武场比试之后，当晚，我三弟岱岩便找到了我。”
    “他向我坦白了一件，埋藏在他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
    宋远桥的目光变得悠远，陷入了回忆。
    “三弟年轻时，也曾一人一剑，游歷江湖。有一次，他救下了一个身中剧毒的少年。”
    “他说，那少年天资之高，是他生平仅见。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內力修为，便已在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人之上。”
    “只是那少年初出江湖，不諳世事，不懂人心险恶，在一家客栈投宿时，被人暗算，险些丧命。”
    “三弟出手救了他，此后，两人便结伴同行了一段时日。”
    “在同行途中，三弟发现，那少年一旦与人动手，双眼便会化为赤红之色，且实力大增。”
    “后来，三弟才从少年口中得知，那是他们家族独有的血脉之力。而他们的家族，隱世不出，名为……陆家堡。”
    “陆家堡？”
    在场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脸茫然。
    江湖上从未听过这个门派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静玄忽然开口。
    “赤红色的眼睛……”
    静玄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周芷若，又抬头望向宋远桥。
    “宋大侠，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往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静玄身上。
    “当年，师父她老人家云游在外，之所以会把还是个孩子的晏月师妹带回峨眉，正是因为她那双与眾不同的赤红色眼睛。”
    “我后来曾斗胆问过师父缘由。”
    “师父说，她年轻时听过一个江湖传闻，说天生赤瞳之人，乃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她当时虽不全信，但见晏月师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动了惻隱之心，將她带回了山门抚养。”
    静玄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