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毒药

    峨眉眾弟子纷纷拔剑，將周芷若护在中央。
    周芷若接过静玄递来的长剑，原本温柔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然，死死盯著金婆婆。
    这一战，在所难免。
    金婆婆本是来寻张无忌的，路过此地纯属意外。
    灭绝那点私怨，在她看来早已不算什么。
    但此刻周芷若身上那股决绝的气势，反倒勾起了她的兴趣。
    她那原本佝僂的身躯，竟也挺直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丫头，可別怪我老婆子欺负你！”
    “婆婆！”一旁的殷离急了，“这位周姑娘人很好的！之前在西域我被灭绝擒住，她还多次照料我。您手下留情，別伤了她性命！”
    “放心，我自有分寸。”金婆婆摆摆手，信心十足，“小丫头，出招吧！”
    “那晚辈就得罪了！”
    周芷若话音未落，手腕一转，长剑挽出一个剑，便如灵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刺出。
    这一刺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封死了所有变化，全无破绽。
    金婆婆功力何等老辣，却也心头一凛，惊疑不定地侧身避开。
    果不其然，周芷若的剑招顺势而变，如影隨形。
    她手中的长剑仿佛活了过来，每一剑都料敌机先，飘忽不定，竟逼得金婆婆一时间颇为狼狈。
    “好剑法！”金婆婆连连讚嘆，眼中却闪过一丝贪婪，“想不到一个小娃娃，竟有如此剑法造诣！就是十几年前的灭绝，也远不及你！好，好，好！”
    话音刚落，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殷离赶忙递上一粒药丸。
    金婆婆服下药丸，喘息未定，身形一晃，突然间双掌齐出，阴狠毒辣！
    若是原著中的周芷若，此招之下定然失手被擒。
    可如今她身负《九阳真经》与独孤九剑，纵然有伤在身，实力也早已今非昔比！
    仓促之间，周芷若虽避开了心脉要害，肩膀却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可金婆婆的掌力刚入体，便被一股至阳至刚的內力猛地反弹回来！
    两人各自退出数步，周芷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贼婆子，你使诈！玩阴的！”丁敏君看得目眥欲裂，想也不想就跳出来咒骂，提剑便要衝上去，浑然忘了自己刚才怎么挨的巴掌。
    金婆婆右手一挥。
    啪！
    丁敏君左颊挨了一巴掌。
    反手一挥。
    啪！
    右颊也补上了一掌。
    跟著又是左右开弓！
    啪！啪！
    这四掌速度不快，人人看得清清楚楚，但丁敏君全身被一股无形大力笼罩，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面颊连中四掌，绝无招架之能。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丁敏君眼含泪，捂著瞬间肿起的脸退了回去，静玄连忙將她护在身后。
    这老太婆的实力太过可怕，除了周芷若，在场竟无人能接她一招。
    墙外，赵敏托著下巴点评：“周姑娘的实力很强嘛，倒有她那个师姐的几分风范。”
    “没错，只是她的伤势……”张无忌只注意到周芷若內功深厚，却没多想，只当是她天赋异稟。
    “这姓丁的牙尖嘴利，功夫倒是差劲得很，我都比她强多了，是吧，张大教主？”
    张无忌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周芷若，敷衍地点了点头，把赵敏气得不轻，甚至恶狠狠地想：乾脆调兵过来，把她们一网打尽算了！
    院內，金婆婆给殷离使了个眼色，再度与周芷若战作一团。
    周芷若心知自己有伤在身，久战必败。
    刚才內力对拼，她已知晓自己內功修为並不在对方之下。
    一念至此，她战术陡变，攻势变得疯狂而凌厉。
    独孤九剑，破字诀，破尽天下武功！
    不过十余招，金婆婆便已左支右絀，危机四伏。
    她惊骇莫名，对周芷若的剑法武功更是生出了覬覦之心。
    就在这时，殷离突然发难，一把毒粉撒向峨眉眾人！
    眾人猝不及防，尽皆中招，登时只觉浑身奇痒无比，疼痛难忍，纷纷倒地哀嚎。
    “蛛儿姑娘，你做什么！”
    周芷若怒急攻心，手中剑招一顿。
    金婆婆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逃出剑圈，远远站在门口，冷笑道：“她们中了我灵蛇岛秘制的『钻心刺骨粉』，若无解药，半个时辰后便会浑身溃烂，痛苦至死！”
    “你……咳……咳咳……”
    周芷若本就强提真气支撑，此番动怒，气血翻涌，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自她纤细白皙的指缝中溢出，脸色惨白如纸，却依旧怒目而视。
    “你究竟想要什么？如何才肯给我们解药？”
    “要我相救，不难。自今而后，我金婆婆和我这徒儿所到之处，峨嵋门人，避道而行！”
    “不可能！”静玄强忍剧痛，愤然怒喝，“若如此，我峨眉如何在江湖立足？我们岂能为一己性命，毁我峨眉百年威名！如何对得起师父在天之灵！”
    “不肯墮了峨嵋派的威名，那也罢了。”金婆婆话锋一转，“將倚天剑借我一用，我便解救你的同门。”
    周芷若惨然道：“本派师徒陷於朝廷奸计，被囚高塔，倚天剑早已不知所踪，又怎会在我们手中？”
    金婆婆本就料到此事，借剑不过是说辞。她心生一计，从怀中取出一枚蜡丸。
    “你要保全峨嵋派声名，便保不住自己性命……这是断肠裂心的毒药，你吃了下去，我便救人。”
    周芷若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一夕之间，敬爱的师父殞命，亲如一人的师姐生死不明……
    她就是死，也要找到师姐。
    可是，望著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同门，她又如何能无动於衷？
    师姐，若是你在此地，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周芷若缓缓睁开眼。
    她已是强弩之末，想击败金婆婆逼其交出解药，绝无可能。
    她双手撑著长剑，颤巍巍地站起，接过那枚药丸。
    在静玄、静虚等人绝望的惊呼声中，她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將药丸吞了下去。
    金婆婆见状，也不禁为之动容。
    她虽行事诡秘，却也敬重这般重情重义之人，便不再出言讥讽。
    “毒药么，药性一时三刻也发作不了。周姑娘，你跟著我，乖乖听话，老婆子若是一高兴，说不定便会给你解药。”
    她对殷离吩咐道：“蛛儿，去给她们服下解药，带上她，我们走！”
    殷离给眾人服下解药后，便搀扶著摇摇欲坠的周芷若，在峨眉眾人悲愤交加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