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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同学,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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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6章 同学,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在刘蒙蒙“远程指挥”下,厨房里的几样“大工程”有条不紊地进行著:
    锦城白汤羊肉:乳白色浓汤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冒著泡,羊排、羊腩在汤中沉浮,浓郁的肉香混合著椒的辛香薑片的暖意,瀰漫了整个一楼空间。
    这是老吴家的底色。
    清水涮羊肉:另一口锅架在电磁炉上,清水加了几片生薑几颗红枣翻滚著,旁边案板上是秦莞刚刚用专业切片机切出的、薄如蝉翼的鲜嫩羊肉卷,一叠叠码放在雪白的盘子里,配著洗得乾乾净净的生菜、筒蒿、白菜、冻豆腐组成的蔬菜拼盘。
    这是独属“姜素素”的仪式饺子:麵团被姜素素擀成一张张薄厚均匀、大小一致的饺子皮,馅料饱满,在姜素素灵巧的手中变成一个个胖嘟嘟、元宝似的水饺。
    案板上,一排排整齐列队,等待著下锅煮就一团团圆。
    烤羊排(临时替代烤全羊):考虑到时间,烤全羊改成了烤羊排。秦莞提前用秘制酱料醃製好的羊排,此刻被送进了预热好的大烤箱。
    这是属於“萧玥珈”的专属味道。
    红糟汤圆:最后是作为甜点的汤圆。应萧玥珈强烈要求,別墅管家送来了几盒速冻的糯米小汤圆,一会儿准备煮好加红糟水。
    客厅里麻利手快的刘蒙蒙也没閒著,坚持让姜素素给她端来了一小盆糯米粉,她靠在沙发上,
    慢悠悠地揉搓著一些黑芝麻馅的小圆子,美其名曰“手工打底”,算是参与了她的汤圆大业。
    厨房里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客厅里温暖如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时间仿佛也变慢了。
    几个小时后,饭菜的香气浓郁到顶点。
    巨大的餐桌被摆得满满当当正中央是那锅熬得奶白醇厚、散发著诱人香气的羊肉汤,里面翻滚著燉得软烂的羊排、羊腩和晶莹剔透的萝下块。
    旁边是一架沸腾的清水涮锅,鲜红的羊肉卷、翠绿的蔬菜整装待发。
    一大盘酱红油亮、滋滋作响的烤羊排在保温罩下散发著孜然和焦香。旁边是两大盘冒著腾腾热气、白胖可爱的水饺。
    姜素素调製的几小碟蘸料更是色彩繽纷,香气袭人。
    红糟煮好的小汤圆和豆沙圆子也各盛了一大碗,放在旁边降温。
    秦莞还快手炒了几个时蔬清口。
    “开饭啦!”
    秦莞解下围裙,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成就感。
    吴楚之小心翼翼地把刘蒙蒙抱到餐桌旁特设的加厚软垫椅子上。
    萧玥珈立刻殷勤地把一大块燉得酥烂、去了骨头的羊腩肉夹到她碗里:“大师姐辛苦了,多吃点补补!”
    刘蒙蒙看著眼前满满当当、专为自己准备的几乎无骨无筋易於入口的羊肉,再看看桌上丰盛的、照顾了每个人口味的菜餚,眼眶有点发热。
    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大家辛苦啦!冬至快乐!”
    “冬至快乐!”
    几个人笑著应和。
    气氛前所未有地融洽和温馨。
    吴楚之作为“一家之主”,热情地给每个人盛汤,“来来来,都尝尝莞莞的手艺!正宗锦城冬至味道!”
    他先给秦莞盛了满满一碗。
    然后给刘蒙蒙端过去,又依次给姜素素、萧玥珈添了汤,最后才轮到自己。
    接著,他调开清水涮锅的火力:“素素姐,试试这羊肉嫩不嫩,蘸你的秘制麻酱!”
    他姜素素涮了一片薄薄的羊肉,小心地夹到她碗里。
    “小月牙儿,快试试这烤羊排,我特意叮嘱烤久了一点,按你喜欢的焦香!”
    他又拿起烤夹,夹起一大块外焦里嫩、油脂丰腴的羊排放进萧玥珈的餐盘。
    “大师姐,慢点吃,汤有点烫——.萝卜燉透了,入口即化—”
    他的殷勤周到简直前所未有,仿佛要把“端水艺术”发挥到极致。
    四女齐齐的翻了个百眼。
    每个人心里都想著要是没其他三个人就好了!
    不过—
    奈何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实就是这么个现实。
    谁也干不掉谁,谁也没法单独扛下一头怪物,只能捏著鼻子认了下来。
    五个人围坐,热气蒸腾,香味扑鼻。
    各自品尝著自己的心头好,也分享著其他的美味。
    姜素素用筷子夹起一块蘸满麻酱的羊肉片,送入口中。
    酱香、麻油的浓香和羊肉的鲜嫩在口中完美融合,暖意瞬间从胃里升起。
    她又用勺子留了一个饺子,吹了吹热气,轻轻咬开,白菜猪肉的鲜甜汁水溢满口腔家乡的味道让她脸上的笑意温柔了许多。
    连那锅飘著椒味的白汤,她也尝试著喝了几口,虽然依旧觉得有点点腹气,但伴著鲜香的萝卜,竟也意外地不难下咽了。
    萧玥珈则沉浸在烤羊排带来的满足感中。
    她不顾形象地用手抓著那块滋滋冒油的羊排,直接上嘴啃著。
    焦香酥脆的表皮下,是丰腴滑嫩的肉汁,孜然的辛香和辣椒的微辣刺激著味蕾,让她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真爽!
    这才是她小月牙儿该吃的冬至大餐!
    当然,她也尝试著夹起一片涮羊肉,裹上秦莞秘制的辣椒麵干碟,味道也足够劲爆刺激。
    她还留了几个汤圆,甜滋滋糯嘰嘰,圆滚滚的小糯米糰子在红糟水中浮浮沉沉,入口软糯香甜,瞬间熨帖了身心。
    刘蒙蒙靠在椅背上,小口小口喝著热乎乎的羊肉汤,感觉冰冷的四肢百骸都暖洋洋地舒展开来虽然身体的不適仍未完全消退,但置身於这片喧闹却充满温情的“家”的氛围里,竟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厨房里杯盘狼藉,后续的清理工作自然落到了场中唯一的男士吴楚之头上。
    他认命地戴上手套,挽起袖子,开始麻利地洗刷著沾满油污的锅碗瓢盆。
    但凡这水晶宫里面没有秦莞,他都可以装作笨手笨脚的,故意打烂几个碗啊杯子啊什么永久性逃避家务活。
    奈何这里有个他亲手带大的青梅,他也只能认命了。
    锅碗碰撞的声音叮噹作响,反而成了这片温馨空间里独特的背景音。
    餐后时光在一种舒適的慵懒中流淌。
    秦莞收拾完厨房残留的最后一点垃圾,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赏著冬日午后暖阳下萧瑟但洁净的冬日庭园。
    萧玥珈则挨著刘蒙蒙坐在沙发上,不知从哪摸出一本时尚杂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著,偶尔还指著一个造型询问刘蒙蒙的意见,两人低声討论著。
    姜素素则打开客厅的电视,找了个轻鬆的综艺节目,调低了音量,安静地看著。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变得温柔而无力。
    刘蒙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通往私汤区域的方向。
    那扇精致的日式拉门外,氮盒的水汽仿佛都带著诱惑的甜香,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
    她嘆了口气,眼中满是羡慕和遗憾,
    “你们·真的不去泡一会儿吗?那么豪华的汤池,我这会儿又泡不了,就这么干耗著一天,
    太浪费了。”
    尤其是现在,下午阳光正好,洒在热气腾腾的水面上,蒸腾起白雾,隔窗望去都让人觉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萧玥珈闻言,合上杂誌,抬眼望向那扇门,清亮的桃眼里也瞬间进发出一丝亮光。
    她上次泡的私人温泉已是顶级享受。
    但据说这次吴楚之为刘蒙蒙安排的汤池规格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骨子里那点大小姐的奢华习气又冒了头。
    说不眼馋是假的。
    她刚想附和,秦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不去。下次再说,这次不行。”
    秦莞转过身,倚在窗边,目光平静地扫过刘蒙蒙和萧玥珈,
    “这里是蒙蒙姐的地盘,专属的蜜月时间。
    就算她暂时泡不了,那也是她的池子。我们进去算什么?”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眼神坦坦荡荡。
    姜素素也適时点头:“嗯,尊重。”
    萧玥珈看著秦莞,又看看一脸释然的刘蒙蒙,心里那点小小的渴望瞬间被浇灭了。
    她撇了撇嘴:“切,不去就不去嘛,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干嘛。”
    话虽如此,脸上却並无真正的不满,反而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认同?
    確实,规矩就是规矩。
    她们今天闯进来送药、做饭、团年已经是打扰了,再侵占地盘就太没分寸了。
    刘蒙蒙的心头像是被一片柔暖的羽毛轻轻拂过。
    秦莞的这番话,这份尊重,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动容。
    虽然她们共享著同一个男人,但彼此之间的那点私人界限,秦莞在替所有人小心翼翼地维护著这份清醒和格局,让刘蒙蒙彻底放下了蜜月被打扰的芥蒂,只剩下一片暖融融的感激。
    “那—就这么傻坐著多无聊啊!
    萧玥珈扔掉杂誌,大眼睛滴溜溜转,“要不咱们打麻將吧?!刚好四个人!素素姐別看电视了,来打麻將!”
    她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秦莞和刘蒙蒙的响应。
    开玩笑,锦城的姑娘,哪有不会打麻將的?!
    不夸张的说,很多锦城小孩的阿拉伯数字认数都是麻將启蒙的。
    连姜素素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消遣。
    巧了,燕京胡同里,也是麻將的聚集区很快,客厅里便被搬来了麻將机。
    秦莞、萧玥珈、姜素素三人规规矩矩的落座,刘蒙蒙被特许半躺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打牌。
    “打『血战到底”还是『血流成河』?”
    秦莞的问题,让萧玥珈和姜素素迷糊了。
    也让刘蒙蒙正在码牌的动作微微一滯。
    待秦莞讲解清楚了这两个规则的区別后,刘蒙蒙淡淡的说,“燕京这边都是推倒胡的,就血战到底吧,让她们先適应適应,別整『血流成河”那么血沁。”
    话音刚落,不知怎么的,萧玥珈突然咯咯咯的笑了场,隨即秦莞和姜素素也像是明白了什么,
    一个个笑得弯了腰。
    刘蒙蒙手搭在码好的牌上,小脸上全是羞红。
    好吧,说的就是她自己。
    昨晚『血战到底』的她就是没適应还打了一晚上的『血流成河”!
    稀里哗啦的洗牌声、牌面碰撞声、夹杂著低低的爭论和偶尔爆发的笑声,构成了这別墅里最接地气的生活乐章。
    刚从厨房里解脱出来的吴楚之,擦著手上的水珠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四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围成一圈打得热火朝天,那情景·
    怎么说呢?
    既充满了诡异的和谐感,又让他脑门上瞬间布满了黑线。
    特么的,唐伯虎点秋香家里麻將桌既视感!
    ......
    他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上。好吧,女士们的世界,他不懂。
    也好,至少没人揪著他腰眼逼问昨晚“施暴”细节了。
    他认命地走到沙发一角,安静地当起了看客兼后勤隨时添茶倒水。
    窗外夜色浓稠,华灯初上,映得小汤山的雪景格外静謐。
    麻將桌上的战斗早已告一段落。
    將就著中午的剩菜对付,综艺节目也已经播完,
    秦莞看了看墙上的掛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玲瓏的曲线在灯光下展露无遗。
    “好啦,该撤退了。”
    她声音里带著一丝鬆快,“蒙蒙姐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哦。我们就不打扰你『疗伤”了。”
    她促狭地朝刘蒙蒙挤了挤眼睛,目光又转向吴楚之,
    “某人,自己悠著点哈,不要乱来。大师姐至少要休息好几天的。”
    萧玥珈也懒洋洋地站起来:“走啦走啦,今天这趟跟打仗似的—哥哥,管好你的大弟子哈!”
    语气仍是调侃,却也有关心。
    姜素素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小药箱,“蒙蒙姐,药膏一天两次,要记得涂。我们住隔壁那栋,
    有事就电话喊我们。”
    三个女人说说笑笑,裹紧了外套,一起朝门外走去。
    临走前,萧玥珈还故意磨蹭了一下,回头狠狠瞪了吴楚之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便宜你了!
    別墅的大门被轻轻带上,偌大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柔和的送风声。
    客厅里只亮著几盏壁灯,光线柔和昏黄,
    斜靠在沙发上的刘蒙蒙,望著依旧留在客厅里,正拿起遥控器换台的吴楚之,脸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论,
    “?狗子,你怎么不去莞莞她们那呆会儿?没事,你去嘛,不用管我,我看两集电视剧。”
    他放下遥控器,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將动弹不得的刘蒙蒙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再轻柔地放倒,让她舒舒服服地半躺靠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
    调整好两人的姿势后,他才低头,对著怀中那双“惊讶”的荔枝眼,毫不留情地挪输道,
    “假不假啊?小刘老师!我要是真去了那边,你心里怕是要翻江倒海,醋罈子打翻十八个都不止吧?
    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呢,说不定还掉两滴金豆豆『祭奠』你被打断的蜜月后半场。”
    小心思被毫不留情地戳破,刘蒙蒙的心底猛地一跳,脸颊微微发烫。
    但嘴上却是绝不能认输的,她立刻瞪圆了眼睛,强作理直气壮状,“那当然啦!什么叫“怕是要”?我就是会不高兴!我的蜜月时间!我该得的!”
    她扬起下巴,“怎么,你敢有意见?”
    看著她那副色厉內荏的嘴硬模样,吴楚之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又觉得好笑。
    他伸手,亲昵地用指节颳了刮她小巧挺翘的鼻子,隨即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无比轻柔却饱含珍视的吻。
    “傻瓜,”
    他低沉的声音带著安抚的魔力,在她耳边响起,“没人跟你抢,真的。也没人敢跟你抢。”
    语气平淡,却透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篤定和强大自信。
    这话落在刘蒙蒙耳中,却像一句最深刻的情话。
    她瞬间get到了吴楚之的言下之意。
    无论未来秦莞和萧玥珈之间关於那个所谓的“正位”会有怎样的明爭暗斗,也无论最终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不会有任何人,用任何名分,动摇她刘蒙蒙在他吴楚之心底独有的、不可替代的位置。
    一股暖流从心臟蔓延开。
    刘蒙蒙眼底微微有些湿润。
    不过,她並没有觉得这有多不好意思或是“小妾”、“六姨太”的感慨。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她当年的主动放手、退让,哪里轮得到现在的秦莞和萧玥珈在那里爭抢的?
    顶天了,都是妹妹!
    这本就是她让出来的舞台。
    或者说是权衡利弊后无奈的选择。
    吴楚之此刻的表態,让她心中那点为身体残缺而產生的隱痛和一丝不甘,彻底被抚平。
    这份独属於她的確认,比任何蜜语甜言都珍贵。
    她心里受用极了。
    身体上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她艰难地扭动著腰身,挣扎地在吴楚之怀里翻了个方向,变成趴在他胸膛上。
    这个姿势让她能近距离直视他的眼睛。
    她伸出微凉的手指,捏住了吴楚之轮廓分明的脸颊,轻轻往两边扯了扯,“狗子,”
    她声音带著点情事之后的慵懒沙哑,眼眸亮晶晶的,
    “別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说点正经的。
    说说吧,莞莞和小月牙儿,你到底怎么个打算?
    真打算让莞莞坐那个位置了?
    你可要想清楚饿了,萧家那边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狡点,“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作为资深的“旁观者清”,又熟知双方(特別是萧玥珈),刘蒙蒙觉得自己或许真能提供点建设性意见。
    感受到胸膛上柔软的压迫,嗅著她发间淡淡的馨香,吴楚之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
    他双臂搂紧了怀里的人,声音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打算?说实话,蒙蒙姐,在我心里,你们六个,真的没什么区別。都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立刻又补充道,
    “当然,我承认,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一碗水很难真正端平。我对你们,肯定会有偏心的时候他坦诚得近乎残酷,
    “但我向你保证,我会竭尽全力做到相对的公平。无论是物质、陪伴、还是—尊重。你们每个人的位置,都是独特的,没人能替代。”
    刘蒙蒙轻哼了一声,趴回他胸膛,小嘴微微起。
    这话虽然听著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像颗微酸的青梅。
    但她比谁都清楚,这的確是血淋淋的实话。
    只要是人,就有偏爱。
    更何况是牵扯到如此复杂情感和利益关係的六人?
    能意识到並承诺去儘量平衡,已是难得。
    “那—定莞莞为正妻这件事呢?你是认真的?”
    她追问,指尖在他锁骨上无意识地画著圈。
    吴楚之没有丝毫犹豫,语气异常郑重:“认真的。”
    这个答案的重量让刘蒙蒙把玩他耳垂的手都停了下来。
    她猛地抬起头,惊地望著他,眼底是难以置信的忧虑,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萧家!那可不是好惹的!那可是萧家啊!
    他们会甘心让小月牙儿做小?
    萧家老爷子那边能压得住?“
    吴楚之迎著她担忧的目光,再次郑重点头。
    他不想在这个关於“位置”的敏感话题上过多纠缠,更不想让刘蒙蒙捲入可能发生的未来衝突他巧妙地岔开话题,將埋藏心底多日的一个巨大疑惑拋了出来,这也是他认为更值得探討、且刘蒙蒙或许能帮上忙的问题,“大师姐,”
    他换了个称呼,显得更郑重其事,“莞莞和小月牙儿的事,我有定数,你放心。
    眼下倒是有件別的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你帮我参详参详?”
    他顿了顿,眉头微,似乎在勘酌措辞,
    “一个多月前,萧老爷子托雄小鸽,给我带了句话,是一句诗:『萧疏且高臥,无意问阴晴?
    你说—老爷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疏且高臥,无意问阴晴?”
    刘蒙蒙跟著重复了一遍,“清代诗僧妙信的《雨窗》,这是这首诗的末联—”
    这句诗意盎然的话语入耳,她的眉头立刻也跟著紧紧皱了起来,咀嚼著这两个词组合的古怪语境。
    吴楚之不等她完全思索,便说出了自己辗转反侧多日、越想越不安的理解,
    “萧疏二字,从字面理解,指稀疏、淒凉,或指萧条场景和心境。我的第一感觉是——“
    他压低了声音,带著一丝阴霾,“萧老爷子是在向我暗示,萧家可能即將遭遇一场巨大的风波或者灾难,前途黯淡。
    他希望我在这个当口『高臥”,袖手旁观『莫问阴晴”,不要掺和进去-以免引火烧身。”
    他看著刘蒙蒙骤然睁大的眼睛,语气沉重,
    “可我又总觉得这解释太过直白露骨,不像老爷子那老谋深算的风格。
    而且,我更担心我会不会理解错了?
    万一这“萧疏”还有別的深意呢?
    这让我一直坐立不安,总觉得山雨欲来。”
    刘蒙蒙闻言,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萧家会有什么大难?
    能严重到让老爷子专门给你传这种话?”
    吴楚之知道,普通人是看不懂萧家的。
    吴楚之揽著她的手臂紧了紧,低沉的声音在静謐的房间里缓缓流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大师姐,你不懂萧家的深浅。这么说吧———”
    他侧头看向她,“你可知道为什么现在你认识的绝大多数都是小月『肖”,唯独只有小月牙儿家依旧姓草头『萧』吗?”
    “嗯?”
    刘蒙蒙抬起脸,衝著他挑了挑眉头,“简化字改的唄,很多老姓都改了写法。这有啥特別?”
    “不一样。”吴楚之轻轻摇头,“推行简化字时,连很多开国功臣,都按照规则改成了『肖”。放眼全国,独此一家,『萧”这个姓,只剩下小月牙儿他们这支!
    不用怀疑。
    因为源头就在她太爷爷萧楚女是一个烈土。”
    刘蒙蒙闻言一片茫然。
    “一个並不普通的烈士,不知道就不不知道吧。”
    吴楚之解释著,嘴角忽然带上一抹玩味的笑意,“而且,这要细说起来,她家和我家——还颇有渊源。”
    他本来也不知道的。
    是那天在萧老太爷主动告诉他的。
    “嗯?说!麻溜点!”
    刘蒙蒙秀眉微挑,顿时来了兴趣。
    哟吼!居然还是世交?!
    小月牙股大涨!
    “和我家太爷爷共事过很长一段日子,一起办报,宣传新思想。
    而我四太爷后来在杨森手下当幕僚长时,也和那位有过合作经歷。”
    吴楚之眼中闪过一丝对家族歷史的追忆。
    刘蒙蒙闻言,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吴楚之的耳垂表达不满。
    她当然清楚吴楚之家族的显赫。
    他祖太爷爷(即太爷爷的父亲),正是清末民初西蜀学界的泰山北斗级人物吴之英。
    尊经书院都讲、锦江书院校、国学院院正。
    这三个书院均为蜀大前身,甚至她的高中,那所校史两千年的文翁石室,在那个年代也是锦江书院的组成部分。
    这老爷子学贯中西,桃李满天下,给吴家留下了丰厚人脉。
    所以老吴家其实在西蜀路子很宽。
    只是没想到,他家和萧家竟然在那么早的年代就已有过交集。
    “说正题!”
    刘蒙蒙嗔道,“所以就是因为这层情谊,才特批萧家保留姓氏?”
    她最烦这种要翻族谱的『家族歷史”了!
    主要她这个姓,没法翻·
    “情谊肯定有关,”
    吴楚之的目光变得深远了起来,“但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分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后来更重要的砝码是萧老太爷。
    文豪之后,却能毅然弃笔从戎!更是在高丽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
    “so?”
    刘蒙蒙敏锐地捕捉到吴楚之语调中的那抹复杂“萧家—你也知道,自古以来本就是千年世族,分支眾多。
    他们这一支原本只是旁系中的旁系。
    老实说哈,我觉得甚至是因为出了萧老太爷,这一支才归了宗。
    旁系后裔,反而成了整个萧家眾望所归的族长。
    通俗点说,以前的旁系变成了明面上的『嫡系』,而血脉上本来的嫡系,在地位和影响力上反而成了『旁系』。”
    “这不是名不副实吗?”刘蒙蒙眉。
    “表面上看是个『强枝弱干』的笑话,实际上呢?”
    刘蒙蒙听得心惊,猛地从吴楚之怀里直起身子,盯著他的眼睛,脱口问道:“狗子!你的意思是”
    她的语气充满了震撼,她终於明白智柳、雄哥这些商界大佬为何如此忌惮萧家的名头。
    那已不是单纯的財富家族,而是一个潜藏於水面之下、触鬚遍及政商两界的庞然巨物!
    吴楚之耸了耸肩膀,“老太爷本就是如履薄冰的,甚至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头顶悬著万吨巨石的钢丝!
    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他看向刘蒙蒙,眼神复杂,“这一点,我有—某种强烈的预感,绝不会有错。”
    他完全不可能弄错。
    前世的萧家,隨后两年便是萧亚军被构陷,鬱郁退出燕大系管理,只在校园里教书育人,萧玥珈的母亲沈柔退出金杜红圈所直接退休。
    刘蒙蒙听完,眉头拧成了川字。
    道理她都懂,可逻辑链似乎没完全闭合。
    “那你愁什么?这不就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吗?莞莞坐稳位置的最大的外部压力就没了啊!”
    “大师姐,你想简单了!”
    吴楚之猛地摇头,“我和萧家的关係,已经是明牌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老爷子都能忍住没当场逼我,反而默许我的共存歪招,这说明什么?”
    刘蒙蒙听得目瞪口呆,小嘴微张著。
    这.信息量太大!
    刘蒙蒙皱著眉头想了想,而后好像明白了什么,鬆了口气,无所谓的说道,
    “你就听老爷子的话,不管就是了。”
    吴楚之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吐出胸中所有的块垒,
    “但我怎么能不管?於情於理我都说不过去,至少小月牙儿她爸我得保啊,好列也是岳父嘛。”
    “你担心老爷子也保不住他儿子萧亚军?”
    刘蒙蒙瞬间明白了吴楚之真正忧虑的核心。
    吴楚之沉重地点了点头。
    刘蒙蒙看著吴楚之纠结痛苦的表情,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狗子啊狗子!”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著他,语气复杂,“你说这话,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他能活活被你气死!
    亏你还是他老人家最得意的门生呢!”
    刘蒙蒙躺在吴楚之怀里,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他坚实的胸膛,脸上表情复杂,混合著调侃、嗔怪和一丝无奈的笑意。
    吴楚之被戳得有些发愣,一时没转过来弯,
    “啊?这—跟咱爸有啥关係?”
    他脸上是真真切切的迷茫。
    虽然爸有点多,但此爸非彼爸的,特么的偏题了好吧!
    刘蒙蒙被他这副呆样逗乐了,噗一声笑出来,暂时驱散了刚才谈论萧家密语的那份沉重气氛“笨狗子!你语文不是我爸教的,是体育老师教的!”
    她调整了下舒服的姿势,眼睛亮晶晶地开始分析,
    “吴楚之同学,现在我们回到语文本身的问题上!
    我问你哈,既然你刚才自己分析说,这句诗里的『萧”,指的肯定是萧家本身,对吧?”
    “对啊。”
    吴楚之点头。
    “那问题不就简单了嘛!”
    刘蒙蒙条理清晰,“那么,这里的『疏”,在『萧疏”这个组合里,很显然不是形容词!
    它是动词!
    疏做动词啥意思?
    俩:一是分散,使密集的东西变稀疏:
    二是清除阻塞使通畅,也就是疏通的『疏”!
    无论是哪种解释,这都是一种主动行为啊!”
    她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
    “你再想想,是萧家老爷子主动给你传的话,对吧?
    那么这句话的核心是什么?
    意思就是萧家老爷子要做的事,是他的主动行为!
    该分散的分散,该清除阻塞的就清除阻塞!
    而让你吴楚之这个傻小子呢?”
    她模仿著古人的口吻:“高臥!一边高臥去,躺著別动!
    別问“阴晴”,別管这事是吉是凶、是成是败、风云如何变幻!
    意思就是让你割席!
    袖手旁观!
    別掺和!
    別帮倒忙!
    懂了吗?
    我的傻狗子!”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劈开了吴楚之脑中缠绕多日的重重迷雾!
    他完全忽略了老爷子作为一族之长、一世雄才的主场能动性!
    老爷子是在清理门户!
    吴楚之顿时明白了为啥老爷子的做法和前世截然不同。
    因为他许诺过萧玥珈生出的儿子姓萧!
    按照之江萧杭的传统,这个孩子將是正儿八经的萧家人。
    於是整个萧家存在了分裂的风险。
    原本指望著嫡系无子,想要继承嫡系资源的旁系,势必要反扑。
    所以,萧老太爷这是提前重构萧家这艘大船的核心结构,让其不受即將到来的风暴彻底撕裂!
    吴楚之直接傻眼了,嘴巴微张,半响才爆出一句:“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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