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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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好事
    清早的风裹著凉意刮过杨马村,村东头的田地早已没了往日的绿意,光禿禿的土地上结著一层薄薄的白霜,唯有一亩地被蔬菜大棚罩著,白色的棚膜在空旷的田野里格外显眼。
    这座大棚正是李哲小姨夫马长河家的。
    马长河吃过早饭,扛著铁锹往大棚走,路上相熟的村民,人家都笑著跟他打招呼:“长河,这是去伺候你那宝贝大棚啊?”
    马长河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堆著藏不住的笑意,声音洪亮:“可不是嘛!这棚里种著刚搭架的黄瓜,得勤著点照看。”
    说话时,他故意把铁锹往上又翘了翘,那股子自豪劲儿,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他家有个能產冬菜的大棚。
    走到大棚门口,马长河放下铁锹,伸手掀开厚重的帘子。
    刚要迈进去,就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嚕声,顺著声音往大棚东侧看,只见小木床上躺著个壮实的汉子,正是他雇来守夜的大奎。
    马长河的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他当初雇大奎,就是为了防著有人偷菜,晚上能盯著大棚,可这都几点了,人还没睡醒。
    “大奎,你个浑小子!”马长河几步走到木床前,抬脚轻轻踢了踢床腿,“我是雇你来干活的,不是让你在这儿睡懒觉的!”
    大奎猛地惊醒,揉著眼睛坐起来,头髮乱得像鸡窝,脸上还带著没睡醒的迷糊劲儿。
    看到马长河,他赶紧挠挠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马哥,您来啦?
    俺、俺睡误了,都怪俺,都怪俺。”
    马长河哼了一声,语气里带著不满:“你小子要是再这么懒,我可要扣你工钱了。要是实在不想干,就早点说,有的是人想干。”
    “別啊马哥!俺想干,俺咋不想干呢!”大奎赶紧从床上下来,连鞋都没顾上穿好,就凑到马长河跟前解释,“俺真不是故意睡懒觉的,昨儿个晚上太冷了,俺冻醒了两回,快天亮了才睡著的,您可別生气。”
    “胡说八道!大棚里咋会冷?”马长河觉得大奎在撒谎——昨儿確实降温了,但蔬菜大棚里哪能冷?根本不可能。
    大奎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马哥,俺说的是真的!俺冻醒两回,要不也不会睡懒觉。”
    马长河没再跟他爭辩,径直走到大棚角落的夯土墙旁一那里掛著个温度计,是他特意从镇上买来的。
    他伸手摘下温度计,眯著眼睛一看,上面的刻度清晰地显示著“10c”。
    这一下,马长河的脸瞬间变了,手里的温度计仿佛有千斤重,他愣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咋会这么低?
    他记得之前在李哲的大棚里帮忙时,哪怕是寒冬腊月,大棚里的温度也能保持在15c以上,现在才十月底,自家大棚的温度咋就降到10c了?
    马长河后背一下子冒出冷汗,这可不是小事,大棚里种的黄瓜苗正是长劲儿的时候,要是温度一直这么低,苗可就毁了。
    他赶紧在大棚里转了起来,脚步匆匆地查看每一株黄瓜苗。叶子还是绿的,没有出现冻伤的跡象,他稍微鬆了口气—一还好,现在的温度只是延缓了生长,还没到冻坏的地步。
    可转念一想,再过些日子,天气越来越冷,大棚里的温度还得降,到时候黄瓜苗肯定扛不住。
    马长河越想越害怕,额头上的汗都渗了出来。他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投进了这个大棚,还向银行借了贷款,要是大棚里的菜冻坏了,一家子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他蹲在地上,双手抓著头髮,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为啥李哲家的大棚能保温,自家的就不行?
    他当初在李哲那儿学了一个月技术,虽说没学全,但搭大棚的步骤都是照著来的,到底是哪几齣了问题?
    “不行,得冷静,得想办法。”马长河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他站起身,扭头看向一旁站著的大奎,问道:“大奎,你昨晚没开棚帘子吧?
    ”
    大奎赶紧摇头:“马哥,晚上外面那么冷,俺咋会开棚帘子呢?俺又不傻,开了帘子,棚里的温度不就更低了嘛。”
    马长河点点头,又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棚膜坏了,裂了口子?”要是棚膜破了,热气跑出去,温度肯定会降。
    他赶紧在大棚里绕了一圈,眼睛死死盯著棚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棚膜有破损的地方。
    他又走到大棚外面,沿著棚膜边缘仔细检查,还是没找到裂缝。
    这下,马长河彻底没了主意,站在大棚门口,眉头皱成了疙瘩。
    大奎看著马长河著急的样子,虽然人憨厚,但也不傻,他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马哥,俺记得您女婿葛青山不是在四季青公司干活吗?
    他跟著李家种大棚这么久,技术肯定好,要不您把他叫来,让他帮著看看咋回事?”
    马长河眼睛一亮,对啊,青山在四季青公司待了快一年了,肯定比自己懂行。
    他也顾不上跟大奎多说,转身就跑出了大棚,脚步匆匆地往村里走。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体力不如年轻时,但此刻心里著急,脚步迈得飞快,路上碰到相熟的村民打招呼,他也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根本没心思停下来聊天。
    马长河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女儿马招娣家。
    马长河推门进了院子,就见到女儿爭端著盆餵鸡。
    “爹,您咋来了?”马招娣看到父亲,放下手里的盆子,擦了擦手迎上来,脸上带著诧异,“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我娘和弟弟还好吗?”
    “没事没事,你娘和你弟都好著呢。”马长河摆了摆手,大口的喘著粗气,“是大棚的事,青山在家吗?”
    马招娣愣了一下,隨即说道:“都这时候了,他早就上班去了。大棚咋了?
    出啥问题了?”
    “跟你说你也不懂。”马长河没心思跟女儿解释,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大营村找他。”
    他走了几步,又转身推上院子里的二八大槓,跨上去就往大营村的方向骑。
    农村土路虽然顛簸,但马长河也顾不了那么多,自行车骑的飞快,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大营村村北。
    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不由得愣住了—一只见一座座白色的蔬菜大棚整齐地排列著,一眼望不到头,旁边还有一座新建的五百平米的大厂房,门口掛著“四季青公司食堂”的牌子,看著十分气派。
    他记得去年来的时候,四季青公司还只是个小作坊,总共就十来个人,没想到才一年时间,就发展得这么好。
    马长河心里一阵复杂,隱隱有些后悔一当初要是没因为生儿子的事闹彆扭,没从公司离职,现在说不定也能混个主管当。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定了定神,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大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儿找葛青山。犹豫了半关,他硬著头皮推著自行车走进了四季青公司食堂。
    此时是上午八点多,员工们都已经吃完饭,食堂里只剩下几个后厨的人在打扫卫生。
    李酒缸穿著围裙,正指挥著人擦桌子,看到突然走进来的马长河,他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迎了上去:“呦,老马,稀客啊!你咋突然跑我们公司来了?”
    马长河没时间跟他寒暄,急忙说道:“酒缸,我有急事,你知道青山在哪儿吗?”
    李酒缸看他脸色著急,也不敢耽搁,说道:“青山这时候应该在大棚里干活呢。这样,我带你过去找他,省得你瞎转悠。”
    “好嘞好嘞,快带我去。”马长河连忙点头,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点地。
    李酒缸跟后厨的人交代了几句,就带著马长河出了食堂。路上碰到几个公司的员工,李酒缸上前问了问,才知道葛青山在46號蔬菜大棚。
    两人快步往46號蔬菜大棚走,掀开厚厚的棚帘子,就看到葛青山站在大棚里指挥著几个工人干活一有的在给番茄苗施肥,有的在搭架子,场面忙碌又有序。
    马长河见状,赶紧加快脚步跑了过去,一把抓住葛青山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道:“青山,我可算找到你了!”
    葛青山被他嚇了一跳,看到是岳父,连忙问道:“爹,您咋来了?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不是家里的事,是蔬菜大棚的事!”马长河拉著他的胳膊,急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咱家的大棚不对劲,你快跟我回去看看!”
    “大棚咋不对劲了?”葛青山皱起眉头,问道。
    “温度低!”马长河伸手比划著名,“我刚才看了温度计,才10c左右,跟你们公司的大棚差远了,我摸著手都能感觉到,你们这儿的大棚比咱家的暖和多了。”
    葛青山和马长河前后脚跟著李哲干,马长河只待了一个月就走了,而葛青山一直在四季青公司,这一年来跟著李哲学技术、管大棚,遇到的问题多了,经验也比马长河丰富得多。
    他拍了拍马长河的手,语气平静地说道:“爹,您別急,温度稍微低一点,一时半会儿冻不坏菜苗。等会儿日头升高了,棚里的温度也会跟著上来。
    您先回家,等中午我抽空回去一趟,帮您瞅瞅。”
    “还等中午?”马长河急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现在就跟我走!那是咱自家的大棚,你咋一点都不上心呢?”
    葛青山无奈地笑了笑,耐心解释道:“爹,我现在回去也没用啊。
    您听我的,先回家,仔细检查一下大棚的棚膜,看看有没有破洞,如果有就及时黏补,再看看夯土墙有没有损坏,菜苗有没有冻伤,然后每隔一个小时记一下棚里的温度。
    等我中午回去,有了这些情况,才能判断是啥原因导致温度低的。”
    他说话时语气从容,眼神篤定,没有丝毫慌乱。
    马长河看著他,心里的急躁慢慢平復了些,葛青山在公司管著二十多个大棚,见多识广,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那、那你中午可得赶回来。”马长河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道。
    “放心吧爹,我中午一准回去。”葛青山点头答应。
    马长河这才鬆了口气,他转过身,对著一旁的李酒缸拱了拱手:“酒缸,今天多谢你了。”
    “客气啥,都是熟人。”李酒缸摆摆手,笑著说道,“你要是著急就先回去,等青山中午忙完了让他赶紧过去。”
    马长河应了一声,推著自行车离开了。
    大棚菜地边,几个工人还站在一旁看热闹,葛青山回头瞪了他们一眼,笑著骂道:“看啥看?活儿都干完了?赶紧回去搭架子,下午要是完不成进度,都別想下班!”
    工人们赶紧应了一声,纷纷拿著工具回到菜地里干活。
    葛青山也走进大棚,弯腰查看番茄苗的生长情况,时不时跟工人交代几句注意事项,脸上又恢復了平时的认真模样。
    京城,西单。
    西单,风里已经裹著深秋的凉意,街边的杨树叶子落了一地,被往来自行车轮碾得沙沙响。
    李哲新买下的那间上下两层底商前,脚手架支得老高,蓝色防水布围著半面——
    墙,里面传出的电钻声、锤子敲木头的声响混在一起,不时的引来路人侧目。
    王建军站在商铺门口盯著工人干活,他今天特意穿了旧衣服,装修时蹭脏了也不心疼。
    因工期紧张,上下两层楼同时开工,眼下正集中修缮门框与窗户,铁锤敲打的“叮叮噹噹”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底商里格外响亮。
    李哲手底下能用的人本就不多,如今要开分店,更是得一个人顶两个人用。
    虽说他对陈永发还算放心,但装修这事儿,现场总得有个自己人盯著一一陈永发虽然用心,可他手下的工人未必个个尽心。
    谭静雅还要守著老店的生意,抽不开身,所以王建军忙完老店的採购工作,就得来这边盯场。
    其实王建军也不懂装修,是李哲教了他一个办法:全程不苟言笑,不跟工人多搭话,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盯著。
    这么一来,工人反倒会觉得他不好相处,不敢偷奸耍滑。当然,李哲也特意叮嘱过,对工人过於严苛也不成,得留有余地。
    快到中午时,李哲也开车来了,从车里拎下来一个网兜,装著一条香菸和一些点心。
    他打开香菸包装,扔给王建军两盒烟,隨后招呼道:“各位师傅,歇会儿吧,吃点东西!”
    李哲的声音洪亮,手里已经抽出了烟,挨个往工人手里递。
    工人们手上还沾著灰,也不客气,接了烟就夹在耳朵上,有几个年长的工人笑著说:“李老板太客气了”
    “辛苦各位了,我买了点心,大傢伙都尝尝。”李哲打开点心袋子,让大傢伙分著吃。
    隨后,他也抽了一根烟,跟几个工人閒聊,问他们是哪里人、家里情况怎么样,又隨口问了问上午的施工进度,语气热络又亲切。
    刚才还因王建军的紧盯而有些拘谨的工人,这会儿接过烟和点心,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回答问题时也放鬆了不少,连说“进度没问题”“李老板放心”。
    中午十二点,工人们收拾好工具,三三两两地去附近吃饭了。李哲和王建军锁上商铺的捲帘门,也往街道斜对面的小饭馆走。
    这家饭馆门面不大,门口掛著“老街包子铺”的木牌,一进门就闻见了肉香味。
    “老板,牛肉包、羊肉包、韭菜肉包各一屉,再来一份炒肝、一碗羊杂汤!”王建军熟门熟路地喊了一嗓子,找了个靠里的桌子坐下。
    他之前来这家饭馆吃过两次,知道他家包子皮薄馅大,咬一口能爆汁。
    没一会儿,包子就端上来了,蒸腾的热气裹著肉香飘过来。
    每一屉包子都码得整整齐齐,皮上浸著油光,王建军拿起一个,咬了个小口,先吸了口汤汁,满足地嘆了口气。
    他把剩下的包子掰成小块,放进刚端上来的炒肝里,搅了搅就往嘴里送—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吃法,就爱这口黏糊糊、咸香的味道。
    李哲看著他的吃法,笑了笑,拿起一个牛肉包,慢慢咬著。他来京城一年了,还是吃不惯炒肝,总觉得那味道太冲。
    他端起羊杂汤,往里面撒了把葱和香菜,又加了两勺羊油辣椒,喝了一口,辣意顺著喉咙滑下去,浑身顿时暖和起来。
    王建军吃了两个包子,摸了摸嘴,忽然没了胃口。
    他看了眼李哲,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哲子,昨儿个我去我姨家了。”
    李哲正喝著羊汤,闻言抬了抬头:“阿姨和魏所还好吧?我这阵子忙,都有段日子没去看他们了。”
    “挺好的,”王建军顿了顿,手指在桌子上蹭了蹭,“我姨说了,我和晓燕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想让双方家长见个面,谈谈订婚的事。”
    李哲刚喝进嘴里的羊汤差点呛出来,他咳嗽了两声:“哥,这么快?这就要订婚了?”
    他知道王建军和白晓燕处对象,可没想到进展这么快—一旦订婚,就该商量结婚的事了————
    王建军脸有点红,挠了挠头:“我也觉得快,可我姨说,我和晓燕年纪都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这是好事啊!”李哲放下碗,“到时候把我舅和我妈从村里接来,是去我那儿,还是去魏所家?”
    “我姨说了,去她家。”王建军声音低了点,“晓燕她爸也在派出所工作,妈是工厂的工人,人家条件这么好————我是怕————”
    他话没说完,却重重地嘆了口气,“越是临近订婚,我这心越没底,总觉得人家会嫌弃我是农村出身,没正式工作。”
    李哲看著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想多了。魏所和阿姨要是没跟对方说清楚咱家的情况,能提订婚的事吗?
    再说了,你现在是蜀香居的採购经理,不是以前在村里种地的了,有啥好怕的?”
    他顿了顿,又说:“回头我给你租个房子,宽敞点的,有个自己的窝,过日子也踏实。”
    “不用,我有钱,我自己能租。”王建军赶紧摆手,“而且晓燕说了,她家有房子,住她家也成。”
    “嚯,你们都聊到住哪儿了?”李哲笑了笑,可没一会儿又收起了笑容,.
    哥,听我的,还是自己租房子好。
    住在女方家,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不方便的地方,到时候再闹矛盾就不好了。”
    王建军本来就有顾虑,听李哲这么一说,更觉得有道理一他一向信任李哲的眼光和处事能力。
    於是他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了些:“成,我听你的。等婚事定下来,我就去租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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