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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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两难境地
    那位年长的共和派成员结束了他那番理想主义激情与无知者无畏的狂热演说之后,“盖尔雄狮”古董店的后室里迴荡著他和芬恩等人用盖尔语高唱古老革命战歌的雄浑悲愴歌声。
    他们高举著威士忌酒杯,坚信在明天那场“神圣集会”后整个爱尔兰的人民都將在盲眼塔洛那首反抗精神的哀歌感召下揭竿而起推翻英格兰的暴政。
    他们沉浸在由酒精、民族主义与虚妄希望共同编织的集体幻梦之中。
    在这片激情与狂热的海洋里唯有林介与朱利安像是两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礁石。
    他们的脸上虽然保持著“敬佩”与“认同”的偽装微笑,但內心却早已被无奈和震惊所淹没。
    真相以荒诞的方式大白於天下。
    他们找到了失落的“银弦竖琴”也找到了即將奏响它的“演奏者”,但这个结果却比他们设想的所有可能性都要糟糕。
    这不是一场针对具体敌人的“剿灭战”,也不是一场可以被阻止的第三方“谋杀案”。
    这即將是一场由一群被蒙在鼓里的崇高革命理想的“爱国者”们,亲手为奥康纳家族也为所有参与者准备的集体性自杀。
    林介不敢想像明晚在废弃的採石场里將会发生怎样的恐怖景象。
    那首蕴含德鲁伊血脉诅咒的《血泪葬歌》通过吸收了数百年怨恨的“银弦竖琴”被完整奏响时,其作用范围是否会影响在场听眾是个未知数。
    但结合那三位因“懦弱”而意外身亡的朝圣者小队成员的下场,他们的灵魂很可能会在这场无差別诅咒攻击下被撕裂。
    这个后果光是想一想就让他感到不寒而慄。
    在又经过一番“革命友谊”的虚偽客套与相互吹捧之后,林介与朱利安终於得以从那间狂热的古董店里脱身而出。
    他们走出店门重新回到圣殿酒吧区湿滑且喧囂的小巷中。
    晚来天欲雪,冰冷的雨夹雪开始从夜空中飘落下来,落在他们脸上带来刺骨寒意。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快步地向著依旧停靠在巷口的马车走去。
    直到他们重新坐进可以隔绝外界喧囂的封闭式车厢內,朱利安才用手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林————”他的声音流露出无力感,“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案,这是一盘该死的死局。”
    “是的,一盘死局。”林介肯定了他的判断。
    他的大脑早已在那场虚与委蛇的宴会上开始了模擬与推演,而每一个推演结果都指向一个令人绝望的死胡同。
    “我们不能直接动武。”林介的声音冷静。
    “那些共和派的成员虽无知狂热但並非我们的敌人,他们的动机值得被尊敬。”
    “如果我们选择用暴力强行抢夺银弦竖琴”或破坏他们的秘密集会,那么我们就將从值得信任的国际友人”变成他们眼中最可恨的英格兰政府的秘密警察”与破坏者”。”
    “其后果不仅是我们將要面对整个芬尼亚兄弟会这个在都柏林拥有庞大地下网络的半军事化组织的不死不休追杀,更严重的是我们很可能会激化爱尔兰当地的民族矛盾,甚至直接点燃一场波及整个都柏林的武装暴动。”
    “这样的外交事件其后果远比一场uma灾难还要令日內瓦总部的那些大人物们感到头痛。”林介冷冷地说道。
    朱利安痛苦地点了点头,林介的分析一针见血。
    这就是猎人们最大的悲哀,他们不仅要面对黑暗世界的不可名状,有的时候还要去处理表世界那些满是谎言、阴谋与骯脏政治的无解难题。
    “还有另一个选择。”朱利安抱著希望说道,“我们可以將真相告诉他们,告诉他们那把竖琴是一件被诅咒且可能会引发危险后果的武器。”
    “你觉得他们会信吗?”林介用一句冰冷的反问击碎了他天真的幻想。
    “朱利安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一个为崇高理想已经奋斗了一辈子甚至准备好隨时为之付出生命的革命者,突然有两个来路不明的外国人跑来告诉你,你们组织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能唤醒民族灵魂的传国圣物其实是一件魔鬼的乐器”,而你们那场神圣感与使命感的革命集会其实是一场邪恶献祭。”
    “你会怎么想?”林介的目光变得锐利,“你只会认为这是敌人为阻止你们的革命而编造出来的可笑政治谎言!”
    “他们不仅不会相信我们,反而会因此对我们產生敌意与警惕,到那时我们就將失去可以阻止这场灾难的机会。”
    这个推论將朱利安心中理想主义的火焰浇灭了。
    是的,不可能。
    他自己就是一位为知识与歷史的理想而不顾一切的疯子,他又怎么会不明白那些为民族与独立的理想而同样变得疯狂的革命者,他们那颗早已被激情与信仰占据的脑袋里根本容不下一丝一毫的质疑与理智。
    暴力强攻是死路一条。
    坦诚相告同样不靠谱。
    马车车厢內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车轮碾过鹅卵石路面时发出的令人心烦的“咯噔”声。
    “那么————”良久朱利安才低语道,“我们真的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场1
    献祭”在明天晚上如期举行了吗?”
    “不。”林介的回答简洁有力。
    他抬起了头。
    “常规思路既然走不通,我们就必须用一种非常规且极其不体面”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朱利安,我们来重新审视眼下的困局,我们无法阻止他们举行集会也无法阻止他们拿出竖琴,我们无法阻止那位狂热的领袖先生將手指放到琴弦之上。”
    林介伸出一根手指,他黑色的眼睛在煤气灯光芒映照下显得很亮:“我们所有努力的最终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血泪葬歌》被完整正常地演奏出来。”
    林介的嘴角勾起冰冷微笑:“既然我们无法从演奏者”和演奏地点”入手,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从最核心的乐器本身入手呢?”
    朱利安怔怔地看著他,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集会开始前潜入进去將竖琴弄坏?这恐怕很难,他们一定会像保护自己眼珠一样保护圣物”,我们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
    林介缓缓摇头:“不,那太低级也太粗暴了,我们不需要去弄坏”它,那种物理层面的破坏很容易被发现並且只会激怒他们。
    “我们需要做的是让银弦竖琴”在明天晚上那场万眾瞩目的首演之上————
    “”
    林介顿了顿,然后用恶作剧意味的语气说道:“让它当著所有最狂热粉丝的面,亲口唱出一首连都柏林街头最蹩脚流浪艺人都会嗤之以鼻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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