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准圣时代？我的体操还没做完！

    三千年，於洪荒大能而言，不过一瞬。
    紫霄宫內，大道伦音消散。
    鸿钧的身影高坐檯上，亘古如常。台下，三千红尘客的气息却已截然不同。
    斩三尸之法！以先天灵宝寄託善、恶、执三念，每斩一尸，便是一次超脱。
    三尸尽斩，元神圆满，方有资格窥伺那至高无上的圣人道果。
    这，便是通往准圣的阶梯。
    “时辰已到，尔等……好好体悟……”
    鸿钧的声音落下，身影如青烟般散去。
    他一走，笼罩宫內的无形威压骤然消失。
    最前排的蒲团上，太清老子周身玄黄气流转。
    他那无为的面容上，一丝挣扎闪过，隨即，一道与他面容有七分相似，却满面慈和笑意的白髮道人，自他头顶天灵走出，手持蒲扇，对老子稽首。
    “见过道友。”
    “善。”老子頷首。
    斩善尸，成准圣！他竟是第一个功成之人！
    一旁，元始天尊见状，目中傲气更盛，隱有不服。
    他冷哼一声，头顶庆云剧烈翻滚。
    他不斩善，不斩恶，只斩自身的“傲”！
    身为盘古正宗，俯瞰眾生的骄傲，因不周山之辱而深植骨髓，化为心魔。今日，他便要將这心魔化作力量！
    “斩！”
    元始天尊低喝，一道同样高傲，眼神却更加锐利逼人的青袍道人，从他体內走出。
    “见过本尊。”
    元始面色微白，腰杆却挺得笔直。他成功了，斩执我尸，迈入准圣之境！
    道行暴涨何止十倍！
    他目光穿透虚空，死死盯在洪荒不周山的方向。
    那份耻辱，他一日未忘。
    但现在，他更懂隱忍。
    待他成圣，必將清算一切！
    “哈哈，二兄好手段！”
    通天教主一声长笑，意气风发，头顶剑意冲霄。
    他的道，是截取一线生机，有教无类，心中善恶之念本就不重，斩的同样是执念。
    一道凌厉的身影自他背后走出，手持长剑，对通天一拜。
    三清，在片刻间，尽数迈入准圣！崑崙山气运隨之暴涨。
    紧接著，三十三重天之上，妖族天庭亦有感应。
    帝俊头顶，河图洛书展开，演化周天星斗，无穷星光洒落。
    一道身穿帝袍，威严无双，眼中满是算计与霸道的“恶尸”道人从中走出，对帝俊躬身。
    “见过陛下。”
    东皇太一更是直接，混沌钟响彻寰宇，一尊手托钟影，战意滔天的“执我尸”化身踏步而出，气势之盛，竟不弱於元始。
    妖族两大至尊，双双功成！妖族气运化作金龙，咆哮於天外天。
    帝俊与元始天尊对视，目光碰撞，皆是忌惮与杀意。
    女媧静观这一切，心神却完全沉浸在元神深处那片翠绿的叶子上。
    前辈所赠的造化法则，远比鸿钧所讲的斩三尸之道更为高深。
    她甚至有种明悟，只要完全炼化此叶，或可走出一条不同的证道之路。
    但斩三尸法门，乃玄门正宗，亦可借鑑。
    她心念微动，叶子中一缕精纯到极致的造化本源之气，融入元神。
    她要斩的，是善尸。
    因她从那叶子中，窥见了“造化”的真諦——对眾生的慈悲。
    没有惊天异象，亦无法宝神光。
    一道温婉慈悲，圣洁无比的身影，悄然从女媧身后浮现。
    这身影的面容与女媧一般无二，眸中的慈悲却仿佛能容纳整个洪荒。
    她未曾行礼，仅对女媧微微一笑，便化作青光，重新融入其体內。
    善尸已斩，却不显於外，与本尊合一。
    女媧的气息並未暴涨，境界却已然超脱。
    她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眾人，又望向不周山，眸光悠远。
    一旁的伏羲察觉到妹妹的变化，心中震撼无比，他知道，妹妹的道，已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至於西方那两位，动静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二人合力，祭出一株摇摇欲坠的宝树，这才勉强各自斩出善尸恶尸，成就准圣。
    “师兄，我等也成功了！”准提压著声音，难掩兴奋。
    接引点头，脸上的苦色却更重了：“唉，不知何时才能將我西方发扬光大啊……”
    三千红尘客中，但凡有些底蕴的大能，在接下来数百年里，陆续斩尸成功，迈入准圣之境。
    整个洪荒的实力格局，被彻底顛覆。
    一个属於准圣的时代，来临了。
    ……
    而这风起云涌的三千年，对於不周山而言，又是怎么度过的？
    陈长生教会了“石敢当”一套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巨大的山谷中，陈长生用道体化身，一本正经地喊著口號。而不远处，那个已经长到三米多高的石头精，正努力地挥舞著自己笨拙的石臂石腿，模仿著他的动作。
    “山……神……大……大……这……个……好……难……”石敢当磕磕巴巴地抱怨，声音如同磨盘在摩擦。
    “难什么难，锻链身体，保卫自己！你这么大一块，以后化形了，要是被女妖怪骗去当看门石怎么办？我可丟不起这个山。”陈长生没好气地说道。
    这三千年，除了日常签到，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养成”这个石头精。
    他签到得来的各种天材地宝，什么悟道茶、黄中李、九天神水，都跟不要钱似的，往石敢当身上招呼。
    以至於这个小傢伙的根基，被打磨得比很多先天神圣还要恐怖。
    就在这时，后土与帝江的身影，恭敬地出现在了山谷之外。
    “启稟山神！”后土的声音传来，带著一丝凝重，“紫霄宫讲道已毕，三清、帝俊、太一、女媧等大能，皆已斩尸，证道准圣！”
    陈长生停下了广播体操，挠了挠头。
    准圣？
    哦，想起来了，就是上次鸿钧讲的那个什么玩意儿。
    “所以呢？”他懒洋洋地问道。
    帝江上前一步，沉声道：“我等担心，妖族实力大增，又得道祖法门，恐对我巫族不利。我等虽不惧战，但……”
    “怕什么。”陈长生打断了他，觉得这群铁憨憨就是想太多。
    他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吭哧吭哧做著扩胸运动的石敢当，隨口说道：“他们修他们的元神大道，你们走你们的炼体之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是……”
    “石敢当。”
    陈长生有些不耐烦了。
    “山……神……大……大……”
    石头精吭哧吭哧地停下动作，瓮声瓮气地回应。
    “用我教你的第三节，扩胸运动。”
    陈长生隨口吩咐。
    “给两位客人，展示一下。”
    “哦……”
    石敢当挠了挠自己石头脑袋，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摆开了架势。
    它没有调动任何法则，也没有催动任何神通。
    它只是，缓缓地，將两只粗糙的石臂，向两侧张开。
    一个无比简单，甚至有些滑稽的动作。
    但在它双臂张开到极致的瞬间，一股纯粹到无法形容的、蛮横霸道的力量，骤然爆发！
    “轰——！！！”
    没有光，没有声。
    后土与帝江眼前的空间，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撕开的画卷！
    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以石敢当为中心，疯狂蔓延，瞬间撕裂了万里云层！
    做完这一切，石敢当憨憨地收回手臂，继续它的一二三四。
    帝江和后土的瞳孔缩成了两个针尖，死死地盯著那道正在缓慢癒合的空间裂缝，身体因为极致的震撼而微微颤抖。
    那是什么力量？
    一力，破万法！
    陈长生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这才慢悠悠地看向早已呆若木鸡的两位祖巫。
    “看明白了？”
    “他们斩善、斩恶、斩执念，元神看似纯粹，实则自斩根基，是为不全之道。”
    “而你们巫族，身负盘古血脉，修盘古真身，走的才是力量归於己身，万法不侵的圆满正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帝江和后土的心头。
    “一群为了变强，把自己砍成了瘸子的傢伙，也配让你们担惊受怕？”
    陈长生话锋一转，那双始终半开半闔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属於盘古的霸道与冷漠。
    “他们修他们的元神，你们炼你们的肉身。”
    “道不同，那就用拳头问问看。”
    “看看到底是谁的道，更硬！”
    一番话，让帝江和后土浑身一震，心中的所有迷茫、焦虑、恐惧，在这一刻被尽数扫除，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战意与信念！
    是啊！
    有山神在，有盘古正道在，我等何惧之有！
    “一天到晚瞎操心，有这时间，还不如和石敢当一起练练广播体操。”
    陈长生撇了撇嘴。
    “是，我等……明白了！”
    两位祖巫心悦诚服，重重一拜，然后退了下去。
    他转过头，看著石敢当。
    “看什么看，继续做！腰部运动，预备……起！”
    洪荒世界，风起云涌，准圣时代的大幕已经拉开。
    而不周山巔，依旧迴荡著那充满了魔性的口號声。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