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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我等愿助刘使君,北上击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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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我等愿助刘使君,北上击胡!
    晋阳刺史府邸,炭火熏暖。
    并州刺史张懿、太原太守臧旻、雁门太守郭縕三位並北重镇分列而坐。
    如今是沐假时节,他们匯聚在刺史府,目光沉凝,各自盘算著如何应对今岁秋冬的胡人入侵。
    眾所周知,秋冬时节是歷来鲜卑人入侵最频繁的季节。
    每到了后半年十月,还恰巧是刺史考察各郡政绩回报朝廷之时。
    并州由於遭受胡患最严重,政绩年年垫底——
    张懿在这当了多年的刺史,一直没机会升到太守、国相,这六百石做到头,直到羌渠被杀,他也被南匈奴叛军所杀为止。
    目前,摆在各郡太守面前的有一大难题。
    鲜卑主力虽然在幽州已经被探查清楚。
    但西部鲜卑仍然是三部鲜卑之中,人数最多,面积最广的部落群。
    一旦西部鲜卑全面来犯并州,谁抗在最前面,扛不扛得住?
    云中、朔方明確被分割为了朔方刺史部,那雁门呢?
    雁门出事,张懿、郭縕也吃不了兜著走啊。
    “报,州將、明府,刘使君来了。”
    话音一落,郭縕紧绷的神经鬆了口气。
    汉朝不差能人,就差敢办事儿的能人。
    刘备在一盘泥泞的官场中,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这足以让并州官僚对他刮目相看。
    张懿起身道:“诸位,迎刘玄德。”
    比起两月前王氏寿宴的奢靡喧囂,此番商议边防的厅堂简陋了许多。
    雕樑画栋间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塞外刮来的硝烟微尘。
    门外脚步声起。
    三人不约而同抬眼望去。
    一匹白马跺著步子来到了府门前,那道身影清瘦,玄色大染著边关风霜,但那青年面容尚存一丝未褪尽的锐气。
    不同的是那双眸子,张懿第一次见刘备时尚觉他眸中清亮如泉,如今却已如沉静的深潭。
    短短几个月,刘备成长了不少。
    战爭確实能改变人啊,青年刘备,两月间连破胡人,势如雷霆。
    张懿心中羡慕,刘备虽然年轻,但他却不敢托大,急忙拱手相迎:“刘使君!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云中之捷,震烁三晋!来,请上座!”
    他虽为刺史,此刻却甘做姿態,亲自引刘备入左首客位。
    刘备从容施礼入座,目光扫过厅中诸君。
    臧旻眉宇间是久宦边州的疲惫与沉鬱,眼底深处藏著难以抚平的兵败之耻。
    郭縕则如老龟蛰伏,面色古井无波,眼神闪烁间难窥深浅,但时不时抬头看刘备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寒暄片刻,臧旻轻咳一声,率先切入正题:“刘使君光復云中,大涨我边军士气,然并州地广兵微,太原乃內郡,不设郡兵,粮秣虽有,可兵甲实在难以支援云中前线,本府也是有心无力啊——”
    臧旻言下之意,声援可以,出人出力则免谈。
    郭縕紧隨其后,微微頷首,老气横秋:“雁门虽名为边郡,然北有鲜卑入寇,东要防幽州群贼,兵力早已捉襟见肘。此番能保郡境不失已是万幸,实难再有余力北上助战。守御之道,贵在持久,老夫以为恪守郡界方为上策——”
    一番太极推手圆熟无比,將责任与难处说尽,就是不接出兵的茬。
    二人一唱一和,將并州支援朔州的困境表露无遗。
    张懿坐在主位,捻须不语,静待刘备应对。
    这些都是推托之词,刘备自然清楚,无非是背后有党人授意,不得给朔州支持。
    刘备並未立刻回答臧、郭,目光如沉水投石,静静落在厅堂一侧肃立侍奉的一位身影上。
    此人身材极其魁梧雄健,身量比常人都高出一截有余,一身精悍的文官黑色袍服,肩宽背厚,虎背熊腰,仅仅是静静侍立,便有龙盘虎踞之姿。
    但最引刘备註目的,却是他那张迥异於寻常武夫的俊朗脸庞。
    剑眉星目,鼻樑挺直如削,薄唇紧抿,既有几分读书人的沉秀之气,却又奇异地糅合著一种睥睨不驯、仿佛隨时能点燃燎原烈火的惊人野性。
    其腰间並未悬刀,反掛一柄装帧古朴、象牙为饰的狼毫笔囊。
    此人气质复杂得如同冰炭同炉。
    刘备早闻其名此人名为吕布,字奉先。
    刘备的老熟人了。
    与现代的文艺作品不同的是,吕布其实不单是蛮横武人,他早年长期担任州中主簿,文武兼备。
    写的信件在同时期也有留存,算是粗通文墨的汉末小吏了。
    至於网传的大汉忠良吕奉先么——那就算了。
    无论是演义还是正史,吕布的道德水平都很差。
    把东汉皇帝的陵寢挖完了且不说,还跟部下们的妻子们处处留情,闹到最后丑闻漫天,眾叛亲离。
    刘备收留他,他趁乱把徐州夺了,转头与部下来了句:“刘备反覆难养,宜早图之。”
    自称忠臣,却跟仲氏皇帝袁术联姻篡汉,其人一生所为基本跟忠心汉朝几个字没什么太大关係,也不是什么太有良心的人——
    汉末边塞武人也確实出路不多,但吕布在边塞武人里也算得上是德行最差的那一批了。
    说他聪明、狡诈、智勇兼备都不为过,但品性就算了。
    仿佛感应到刘备的目光,吕布那双微垂的眼中冷电一闪,骤然抬起。
    目光竟带著毫不掩饰的审视,甚至是一丝隱隱的桀驁。
    他没有施礼,只是高高昂起头颅,声音带著五原边境特有的粗獷腔调:“刘使君年少英雄,收復云中固是奇功,然此刻提兵击五原——未免太过涉险了吧?”
    他话锋一转,直刺核心:“其一,五原郡尚有置鞬落罗数千骑盘踞,其二!州府大军未经朝廷敕令,擅自出击边郡,岂非僭越?若有失利,非但无功,反是大罪!”
    “刘使君年轻气盛,立功心切,莫非欲置吾等并州文武於炭火之上?”
    这番话如同投石入水,厅中气氛陡然绷紧。
    臧旻、郭縕皆默然,眼神闪烁间分明赞同吕布此论。
    张懿捻须的手微微一顿,他自己不下场,扮作白脸,显然是想把吕布摆上檯面来扮黑脸。
    所谓的朝廷,根本就没人放在心上,并州多党人,他们只是不敢轻易跟刘备有所牵涉。
    “奉先,不得对刘使君无礼。”
    吕布低头道:“唯。”
    刘备笑了笑,目光迎上吕布那咄咄逼人的审视,却无半分慍怒。
    “僭越?法理?”
    “班超定西域,陈汤斩郅支!其所行,哪一个不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哪一个不是先斩后奏、为我大汉开疆拓土的铁血功勋?”
    “朝廷可有究其擅发兵马之罪?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这便是铁律!”
    “至於成败之罪——吕君,这话別人可说,你却不可说。”
    吕布收敛眼眸:“为何?”
    刘备豁然站起,絳地交龙锦行动带风,目光锐利如寒锋出匣:“吕君,你本是汉家五原人。生於斯!长於斯!如今五原沦於胡尘,你的骨血乡梓,正被鲜卑人鞭挞奴役。你的亲族邻舍,正於塞外寒风中期盼王师如久旱望雨!”
    “收復故土,救民水火,在你口中——竟成了涉险?成了可能获罪的理由?”
    “难道眼睁睁看著胡马在阴山饮泉!看著贼骑在汉家旧苑牧羊,看著并州百姓流离失所,这便是吕君心中安身立命的正道?”
    字字如重锤!句句带风雷!
    吕布脸庞瞬间涨红,眸中如被投入火星,一股羞愤与暴烈的血气直衝顶门。
    他眼前似乎闪过故乡荒芜的田野、破败的祖祠——
    他猛地握紧了腰间的笔囊,骨节发出咯咯轻响,那野性难驯的本能几乎要破体而出。
    刘备之语,如烧红的铁钎,刺中了他內心深处连自己都刻意迴避的隱痛。
    刘备不再看他,目光如电扫过臧旻、郭縕,最后落在张懿身上:“熹平六年!府君之败!非战之罪乎?”
    臧旻瞬间脸色惨白,握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熹平大败,数万汉军精骑葬身塞外,南匈奴从此动乱不安,这是他毕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郭府君!”刘备声调陡然拔高,压向老谋深算的郭縕。
    “塞外胡马若破云中。下一个凯覦之膏腴,便是你雁门诸县!胡人不会因郭府君按兵不动就绕道而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加之,郭家当年在凉州干了什么,想必明府也清楚,浊流不会记不住这笔帐的。”
    他略一停顿,自光似无意地瞥过臧旻的拳头。
    “更况如今雒都党爭之利,还比不过府君骨肉之忧么?”
    臧旻闻言如遭雷殛,豁然抬头。
    刘备这最后一句话语,如同冰水泼顶!
    骨肉之忧。
    他儿子臧洪,那可是雒阳太学生领袖,天天跟著袁家兄弟高呼“清君侧”,锋芒直指阉党。
    这柄双刃剑,既能博名,亦能招祸。
    一旦党人在并州破坏了曹节的部署,那曹节可就对你臧旻的儿子不客气了。
    谁让你臧家求名不择手段呢?
    其实臧旻也属於典型的多路下注。
    熹平六年,大宦官王甫主导的北伐,全是由浊流段颖的旧部领导,为何臧旻能成为中路军主將带著南匈奴北伐呢,因为他也亲近浊流——
    战后能免死,全是浊流发了力。
    他儿子当太学生,站台党人,老子跟著浊流出击北伐,两边都不耽误。
    刘备给臧旻提了个醒,你这样两边下注,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尤其是你已经明確站台浊流,收了好处的情况下,再不支持浊流搞北伐,那不好意思,曹节只能先收拾臧家以做效尤了。
    郭縕背后那盘根错节的郭家势力,亦是错综复杂。
    郭縕的族人幽州刺史郭勛后来被黄巾军杀了。
    另一个族人凉州刺史郭宏呢,二十年前,在凉州贪赃枉法,为了贪军功,几度陷害正在出战的段颖,不惜动用人脉將他下狱,险些酿成了大乱。
    此行被举报到朝廷后,郭閎却被清流保住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真算纠起来,那是没法算的。
    所以当初廉翻要吞军功,被刘备察觉,直接半道上截杀了。
    到了朝廷上这种人就是死不了。
    “段熲虽然已经被杀了,但浊流仍然控制著朝廷。”
    “郭家人难道就不怕曹令君与你念念旧事儿吗?”
    “有些事儿,很容易就能翻篇,这得取决於诸位府君的做法。”
    刘备此言,如同剥开了他们华丽官袍下最柔软也最致命的心臟,边塞战局与雒阳党爭,如同缠绕的死结,是分不开的。
    “为什么当年臧明府出塞,全军覆没。臧明府心里应该清楚。”
    “浊流北伐,一旦成功,王甫、段颖的人得了兵权,浊流只手遮天。”
    “所以,党人不希望浊流能贏。”
    “没鹿回部大人竇宾,党人竇武的族人,在鲜卑阵营中给他们出谋划策,那是谁给了竇宾传递汉军的情报呢?”
    张懿闻言头上冷汗涔涔。
    厅中一时死寂,只有炭火啪声清晰可闻。
    吕布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复杂地盯著刘备,仿佛开始正视这个骤然崛起的青年军官。
    沉默如同冰霜蔓延。
    终於一“咳。”一声轻咳打破了僵局。
    郭縕缓缓抬起头,那张如同风乾橘皮般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终於被打破。
    他浑浊的目光在刘备沉凝如山的身影上停顿片刻,又扫过臧旻煞白的面孔和张懿紧蹙的眉头,嘴角牵动了一下:“刘使君慧眼独断,难怪能在清浊夹缝中平步青云。我等佩服。”
    “使君拳拳之心,言尽边塞大义。雁门虽艰难,亦不能坐视阴山之北沦为胡巢。”
    他顿了一顿,仿佛下了极大决心,吐字重若千斤:“老夫——可挤出精擅山路奔袭、善用硬弩的雁门积射士和奔命兵,一千之数,粮秣自备,助使君——叩关五原。”
    此言一出,厅內气息瞬间炸开。
    一千奔命兵,自备粮秣,这不仅是雪中送炭,更是郭縕將郭家在雁门最精悍的轻装步卒押上了赌桌。
    张懿精神一振,郭縕这一鬆口,如坚冰初融,他立刻跟进,声音恢復了几分刺史威仪:“好,并州府库尚存余粮。本部可拨粟米五万斛,即日押运云中,充作刘使君军资,但凡今后朔州缺粮缺兵械。本部自会酌情调遣。”
    汉代各州的赋税是只上交一半的,剩下的赋税留在府库中用以维持地方小吏开支。
    这就给了很多贪官污吏剋扣的机会,实际上张懿是把平日里剋扣的一部分钱粮拿了出来。
    局面豁然开朗,压力瞬间转到藏旻身上。
    臧旻看著郭縕和张懿相继表態,又看著刘备那灼灼如炬的目光,再想到自己那身在阳风暴中的儿子——
    熹平败辱如恶鬼噬心,党爭牵连如寒冰彻骨。
    终於,他咬著牙,猛一握拳。
    “罢了!太原是內郡虽无郡兵,但某会下令徵募武猛健儿和并州良家子,组成兵骑,助使君马前驱策!”
    “好,既然诸位都有此言,那便立个字据。”
    “来日若是党人或者阉党盘问,咱们并州、朔州就一体协防,无分清浊,先把他们糊弄过去,齐心把目前的难关渡过再说。”
    眾人推辞不得,刘备率先画押。
    隨后是张懿、臧旻、郭縕。
    这份字据是很有用的,万一哪天这些太守们在背后耍招,刘备就能一纸文书送到阳,让这些求名之辈,身败名裂。
    其实,身在边州的人,面对的主要压力就是鲜卑。
    谁真的在乎清浊之分啊。
    清流浊流都把边州人当做利用的工具。
    阉宦搞北伐,是为了让自己的门生和亲戚、旧部掌控兵权。
    党人阻止北伐,是为了搞垮浊流,解除党錮。
    并州官僚,则是想让刘备挡在前线,防止胡人来坏他们政绩,影响升迁,这件事儿迫在眉睫。
    放眼整个汉末社会,士大夫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分个清浊,分个阵营进行党爭。
    刘备这种不搞党爭,把清流、浊流当几戏的边將反倒让这些人觉得稀奇了。
    这也是并州官僚决心押注刘备的一个原因。
    “刘使君,果真非同常人啊。”
    “便是身后无人,只怕迟早有一日也能平步青云的。”张懿一面恭维,一面给吕布使眼色。
    朔方刺史部重建后,刘备兼领护鲜卑校尉,作为朔州军统帅是板上钉钉的。
    而并州方面也需要公推一个领军人物,不能让并州兵给他朔州兵白打工。
    吕布立在张懿身后,那脸庞上先前被激起的不服与野性已然消退。
    刘备这三寸利舌,直指人心最深处,家国大义!乡梓血亲!功名荣辱!家族命运。
    这些竞被他揉在一处,硬生生撕裂了这並北官场的僵局,撬动了多位两千石大员的利益。
    连臧旻、郭縕那两只老狐狸都压上了赌注,那就没什么可说的。
    “奉先驍勇冠绝并州,又是五原人。”
    “此番并州兵骑北上,便由奉先领骑兵,暂行我州武猛从事之职。”
    “至於奔命兵、驰刑士,交由上郡太守皇甫义真。”
    “诸位府君以为如何?”
    臧旻、郭縕頷首:“听张使君安排。”
    “雁门郡奔命兵一千,太原、上党两个內郡合骑兵、乡勇一千。”
    “听说美稷的南匈奴早已调拨给刘使君,上郡的属国龟兹兵,西河的驰刑士也在路上。”
    “那么,咱们并州各地都派出援兵了,也算是给了刘使君一个交代。”
    “一旦鲜卑来袭,河南地方面的敌军,刘使君可守好了,不可让胡人南下到太原来抄掠。”
    刘备拱手道:“多谢张使君。”
    窗外大风依旧呼號,但此刻厅內仿佛已被刘备手中无形的帅旗引燃了一簇熊熊火焰。
    青年將军玄擎拂动,立於群雄之前,目光已越过滔滔黄河、莽莽阴山,直落向那片被冰雪与胡尘覆盖的五原故土。
    这回不再是他孤军的奋战,而是整个并州、朔州力量的初步整合。
    这火焰,將烧开塞北严寒。
    王柔、皇甫嵩、曹节,为刘备合了兵马两千四。
    张懿、臧旻、郭縕合了两千,加起来就是四千四。
    除此之外,刘备还在营中认识了两个新人,吕布算是半个吧,毕竟刘备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雁门郡奔命兵的统帅呢,为郡中贼曹张汛,刘备百般询问,这才得知,此人是张辽之兄,歷史上因张辽的军功封侯了的。
    但张辽现在还是个小娃娃呢。
    刘备没多问此事,会合皇甫嵩及四千并州兵回到了並北。
    准確的说,现在是朔州了。
    这废弃的一州,终於初具雏形。
    有了并州和朝廷方面的援军,兵员阔绰多了。
    刘备回到云中城后,將此城设为了州治。
    安排韩浩、刘子惠、简雍等为从事。
    上表云中人张扬为云中太守,三互法——在凉州、并州、幽州这种地方没啥用,在胡人多,汉人少的地方,必须得爭取当地汉人支持。
    定襄都尉徐荣,则被上表为定襄太守。
    汉灵帝给的目標很清楚,朔州刺史部已有的两郡是从并州借来的。
    既然给了大方向,刘备就得去收復丟掉的五原、朔方、北地、上郡的失地。
    整体就是后套平原和寧夏平原。
    正如灵帝临走前与刘备说的。
    如果刘备能像段频一样打出战果,许多事情都可以便宜行事。
    刘备收復失地是为了保住边塞,阻击鲜卑南下。
    灵帝是为了皇家的脸面问题。
    曹节则是为了巩固权利,压制党人。
    不管怎么说,在收復河套这方面,三人的利益达成了一致。
    九月中,胡人开始聚集兵马,游弋在阴山北面的草场。
    西面的五原鲜卑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一场血战,將在河套展开。
    皇甫嵩入城巡查完云中布局,不禁感慨道:“当初玄德说,我等终有一日会一起对抗胡兵,如今算是被你说中了。”
    “整个并州、朔州都在合力应敌。”
    刘备点头道:“义真公敢於涉险越界来对抗胡人,备亦是感激不尽。”
    皇甫嵩顿了顿:“大不了打输了撤职就是,这没什么大不了。”
    “但嵩有一大疑难。”
    “胡人今岁尽起大军抄掠幽并,并州玄德来应付了。”
    “那幽州呢?朝廷还有人可用吗?”
    “谁能阻止擅石槐?”
    刘备思索道:“这个问题,义真公应该比我清楚。”
    “自古关西出將,关东出相。关西武勇,冠绝诸州。若说这世上,还能有人敢与擅石槐对阵。”
    “那个人一定是你们关西人。”
    “名震天下的凉州三明,只剩下一个还在世了。”
    “敦煌张奐,张然明,他会是对抗擅石槐的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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