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格暴走

    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晏月忽然感觉一阵晕眩。
    “糟了！”
    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天旋地转间，晏月感觉自己仿佛与周遭的环境彻底脱节。世界像一部失焦的电影，而她，则成了一个飘在半空中的旁观者，无力地看著跪坐在地上的“自己”。
    解离。这个心理学名词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意识空间內，那片熟悉的客厅里，作为神性人格的晏月猛然睁眼。
    她立刻察觉到了异常，一股不属於她的、纯粹的悲伤情绪正在瀰漫。
    她的目光迅速锁定在其中一扇紧闭的房门上，那是一扇纯白的小门，此刻正从门缝里渗出压抑的哭声，稚嫩的呜咽让人心碎。
    糟了！现在是在轮迴世界，到处都是危险，穆君剑还在楼上！
    晏月心中警铃大作，她不想自己患有多重人格的弱点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因此她立刻试图强行压制住那个即將甦醒的人格。
    然而，白色小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抱著玩偶扎著双马尾的小女孩抽泣著跑了出来。
    她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茫然地看著晏月，眼中满是陌生与恐惧。
    “你是谁？”
    小女孩的声音带著哭腔，她不认识这个冷漠的女人。
    她只是想找爸爸。
    就在小女孩靠近晏月的时候，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处於解离状態的晏月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主导权。
    现实中，正在二楼闭目养神的穆君-剑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他眉头一皱，立刻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楼梯口。
    只见晏月跪坐在超市老板的臥室里，怀里死死抱著那个粉色的礼盒，身体不住地颤抖。
    “爸爸……爸爸……”
    她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清冷，而是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嗓音，充满了委屈和孺慕。
    “礼物……我的礼物……”
    她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崩溃。
    穆君剑心中一沉。他再傻也知道，这绝不是平时的晏月。
    他缓缓走下楼梯，试图靠近。
    “晏月？你怎么了？”
    他试探著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触碰到晏月身体的剎那，异变陡生！
    那悲伤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暴戾的气息从晏月身上轰然爆发！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血红色的眼眸中，散发著不祥的光芒。
    “別碰我！”
    声音尖锐而疯狂。
    新人格一把將怀里的礼盒狠狠砸在地上，动作快如闪电，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躯，左手顺势就从自己的腰间拔出手枪！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得令人心悸。
    穆君剑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向后暴退。也就在他退开的瞬间，枪口迸发出致命的火光！
    砰！砰！砰！
    危险，基因锁瞬间开启。
    子弹擦著他的脸颊飞过，身形敏捷的他躲在墙壁之后，顷刻间墙壁上留下几十个深深的弹孔。
    此时的“晏月”展现出了强烈的情绪波动和暴戾的杀意。
    穆君剑再傻也隱约明白了晏月此时的状態不对。
    然而他没有时间多想，因为“晏月”已经再度攻来。
    因为没穿作战背心，子弹打空以后，没有了弹夹的她只能將手枪当做钝器，砸向穆君剑。
    並以携著一股悍不畏死的疯狂劲头，直扑穆君剑。
    穆君剑眼神一凝，不再留手。
    他侧身避开砸向面门的手枪，右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的手腕，內力一吐，便要將枪夺下。
    然而，对方的反应速度远超他的预料。
    在被扣住的瞬间，她竟借著穆君剑的力量拧身，另一只手化作利爪，直插他的咽喉！
    招式狠辣，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穆君剑不得不鬆手后撤，两人瞬间拉开距离。
    激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意识空间內。
    客厅里，除了神性人格晏月和怯懦的恩熙，还多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另一个则是一个留著利落短髮、气质中性的女人。
    她靠在吧檯前，冷静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晏月不认识她们，但恩熙认得。
    “枫姐……月月……”恩熙小声地呼唤著。
    那个被称作“枫”的短髮人格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晏月，开口解释道：“我叫枫，是管理人格。那个小傢伙，叫月月。”
    她指了指躲在恩熙身后、还在小声抽泣的女孩。
    “管理人格？”晏月皱眉。
    “对，你可以理解为这个多重人格系统的管理员。”枫的语气很平静。
    “我是在恩熙之前的主人格。负责协调特定情境下，人格的上线主导身体。”
    “那月月是……”
    “月月承担了初始人格所有关於『父亲』的记忆和创伤。”枫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看到那个熟悉的校园环境，又看到了那张父女合照，触发了大脑的保护机制，也就是所谓的『解离』。”
    晏月瞬间明白了。
    “那现在和穆君剑战斗的又是谁？”
    “是焰。”枫的表情严肃起来。
    “她是迫害者人格。”
    “她承担了所有关於暴力倾向的创伤，也承受了所有肉体上的痛苦和记忆。”
    “不仅如此她还会迫害其他人格，是十分危险的存在。”
    “她最厌恶的，就是被人触碰身体。刚才穆君剑试图抱住月月来唤醒她，直接触发了焰的出现。”
    晏月的心沉了下去。
    现实中，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很快穆君剑就发现此时的晏月虽然战斗风格狂暴，战斗本能极强，但她似乎並不会开启基因锁，她的力量更多来自於纯粹的愤怒和写轮眼的反应速度。
    因此穆君剑凭藉著远超对方的身体素质和精湛的武技，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
    焰的攻击虽然疯狂，但在他密不透风的防御下，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嘭！”
    穆君剑抓住一个破绽，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焰的后颈。
    焰的身体一僵，眼中疯狂的神色迅速褪去，整个人软倒下去。
    穆君剑眼疾手快地將她接住，看著怀中这个恢復了平静面容的女孩，眼神复杂无比。
    意识空间內，枫的甦醒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
    吧檯前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类似虚擬显示屏的东西，上面正实时播放著外界发生的一切。
    她们亲眼目睹了穆君剑打晕焰的全过程。
    “好了，该我们了。”枫站直了身体，神情果决。
    “我的职责，就是压制焰这种对系统有害的人格，保证整个系统的稳定运转。”
    她几乎拥有所有的记忆，对当前的情况判断得无比清晰。
    “现在，必须由你继续主导身体。”枫看著晏月，“你作为神性人格情绪最稳定，触发解离的风险最小。更拥有开启基因锁的能力，而在这个轮迴空间，这是活下去的根本。”
    恩熙和月月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恰好此时，外界的焰已经因为被击晕而失去了意识。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