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多重人格

    “动手！”
    枫一声令下，晏月、恩熙、月月，四个人格的意识瞬间联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精神合力，强行將焰的意识“下线”，拉回了属於她的那扇漆黑的房门之后。
    晏月成功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当晏月再次睁开眼睛时，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汗味，她发现自己正被穆君剑抱在怀里。
    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囂著酸痛，那是焰疯狂攻击后留下的后遗症。
    她挣扎了一下，穆君剑立刻鬆开了手。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尷尬。
    最终，还是穆君剑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乾涩：“你……还好吗？”
    晏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她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臥室里一片狼藉，被砸烂的礼盒碎片散落一地。
    相框的玻璃碎裂，那张父女合照蒙上了一层灰。
    穆君-剑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挡住了门口唯一的光源。
    他身上也掛了彩，衣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脸颊上有一道细长的血痕，是刚才被子弹擦过的痕跡。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比外面丧尸的嘶吼更让人窒息。
    最终，是穆君剑打破了这份安静。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种近乎试探的口吻问道：“你有精神分裂？”
    晏月没有立刻回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没有伤痕，却残留著不属於她的疲惫与暴戾。
    秘密已经暴露。
    隱瞒和谎言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无法迴避的现实面前，失去了所有意义。
    与其让他胡乱猜测，不如拋出部分真相，建立新的信息壁垒。
    “不是，多重人格。”
    她抬起头，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穆君-剑愣了一下。
    显然这两个名词在他的知识体系里，区別不大。
    晏月看出了他的困惑，继续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腔调解释。
    “精神分裂是认知功能障碍，患者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多重人格，是大脑在遭遇无法承受的巨大创伤后，启动的一种极端自我保护机制。”
    “意识会分离成两个，甚至两个以上拥有独立记忆和行为模式的『人格』，来分担痛苦。”
    穆君-剑消化著这段信息。
    他是一个务实的人，立刻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
    “刚才那个，是其中一个？”
    “是。”
    “她……或者说，她们，有多少个？”
    “不確定。”
    晏月给出了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
    “我甦醒的时间不长，大部分都还在沉睡。”
    “刚才那个是谁？”
    穆君-剑追问，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她叫焰。”
    晏月顿了顿，补充道，“迫害者人格。”
    “负责承受所有的肉体痛苦，也承载了所有的暴力倾向。”
    “她很危险。”
    穆君剑做出了判断。
    “非常危险。”
    晏月坦然承认。
    “她厌恶任何人的触碰，刚才你试图接触那个小女孩状態下的我，直接触发了她的出现。”
    这句话既是解释，也是警告。
    穆君-剑沉默了。
    他回想著刚才那场短暂却凶险的交锋。
    那悍不畏死的打法，那纯粹为了破坏和杀戮的疯狂，完全不像是一个人能拥有的状態。
    如果不是他开启了基因锁，如果不是他的战斗经验远比对方丰富，后果不堪设想。
    “你能控制她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一个不受控制的战友，比一百个丧尸更可怕。
    “大部分时候，可以。”
    晏月回答。
    “今天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触发了另一个人格的甦醒。”
    “我被动进入了解离状態，暂时失去了身体主导权。”
    她指了指地上那个破碎的礼盒。
    “她被你击晕后，我才重新夺回控制。”
    穆君-剑的眉头拧了起来。
    这太复杂了。
    基因锁，多重人格……
    “这件事，我会保密。”
    穆君剑做出了决定。
    “至少在你能完全控制局面之前。”
    他需要晏月的战斗力。
    中洲队太弱了，弱到经不起任何內耗。
    “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今后应该不会有了。”
    晏月给出了承诺，这並非她盲目自信，而是因为管理人格枫的甦醒，而且有了防备以后，她的情绪只会更加稳定，这也是她的强项。
    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走向那张唯一的床铺。
    將被褥抱了起来，转身走上二楼。
    穆君-剑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地让开了路。
    她將怀里的被褥铺在自己清理出的那片空地上。
    她没有再看楼下的穆君-剑一眼，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意识沉入內部空间。
    客厅里，枫，恩熙，还有那个叫月月的小女孩都在。
    焰被强制拉回了她那扇漆黑的房门，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
    虚擬屏幕上，还残留著刚才她和穆君剑对话的最后一幕。
    “为什么告诉他？”
    最先开口的是枫，她的表情很严肃。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它没被发现。”
    晏月睁开眼，看著枫。
    “现在它已经暴露了，继续藏著掖著，只会让他產生更多不必要的猜忌。”
    “一个可控的风险，远比一个未知的炸弹要安全。”
    枫沉默了，她无法反驳。
    晏月说的是对的。
    在轮迴空间，任何猜忌都可能致命。
    “你相信他？”
    恩熙小声地问。
    “我不相信任何人。”
    晏月纠正道，“我只相信利益交换。”
    “现在，我和他有共同的利益，那就是活下去。”
    “他需要我的战斗力，我需要他队长的身份和资源来掩护。”
    “这个联盟，暂时是安全的。”
    说完，她不再理会其他人格，意识开始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