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灵魂

    c市刑侦大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老李！”
    李强抬头，看著站在门口的微胖男子，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
    “老郑，你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坐坐，咱俩客气什么。”
    郑涛走进来，按住李强要起身的肩膀，自己先在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
    “我这次来可不是找你敘旧的。”
    李强心里一沉。
    “这事惊动省里了？”
    他想也是，接连两起手段残忍的凶杀案，网上早就闹翻了天，不是小事。
    “对，听说你们抓的嫌疑人跑了？所以我特地来找你了解情况。这两起案子都是你经手，省里本来就很关注，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一个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郑涛的眉头皱在一起。
    “我明白，只是现在这个案件有很多疑点。”
    郑涛来了精神。
    “说来听听。”
    “起初我认为晏月有重大嫌疑，是因为最近两起案件的被害者，身上的伤势同三年前那起案子一模一样，所以就先入为主了。”
    “她在青莲县提前下车，让我们在庄泉县火车站扑了个空。而且她的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所以就更怀疑她了。”
    李强把自己之前的想法和案件的疑点都说了出来。
    郑涛整理了一下思路。
    “你是想说，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我不知道。但是这么一想，之前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就都合理了。而且她这次从医院跑掉，三个看守的警员只是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没有受伤。她出手很有分寸。”
    “最主要的是，她临走前跟他们说，她不是这两起案子的凶手。当然，这也可能是她为了混淆视听。”
    李强是真的有些乱了，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头一次这么矛盾。
    “这事等会再说，抓到人一切就清楚了。好了，你也不要纠结了。如果她真是清白的，法律会还她清白，真相总会出来的。”
    郑涛摇了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李强看著郑涛果决的背影，笑了一下。
    或许这就是自己升不上去，这小子却升得快的原因。
    他做什么事都这么果断。
    只是这小子这几年吃的也太好了，都快胖成球了，哪还有从前“瘦猴子”的样子。
    c市的夜晚灯火通明，街道车流不息。
    晏月站在楼顶，看著脚下的一切。
    她的脚边是脱下来的病號服。
    此刻她身上是一套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的黑色运动服，脸上也重新戴了生物美瞳，遮住了那双异於常人的眼睛。
    晏月看向与火车站完全相反的方向。
    那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她的身影在两栋大楼之间划过，落在对面楼顶的空调外机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贴著大楼粗糙的外墙，迅速向下移动。
    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落入了一条昏暗的后巷。
    巷子里堆满垃圾，散发著酸臭味。
    晏月穿过小巷，来到一条人来人往的步行街。
    她混入人群，脚步不快不慢，神態自若。
    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在街角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坐在露天的座位上，看著街对面大屏幕上播放的gg。
    gg里，一个明星正在推销一款新的化妆品。
    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过。
    晏月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丟进垃圾桶，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商场。
    商场里人头攒动，音乐声很大。
    她走进一家服装店，挑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和一副平光眼镜。
    换上新的装扮，她从商场的另一个出口离开。
    此刻的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都市女青年。
    “李队，还是没有发现。”
    “她到底去哪了？”
    “会不会已经出城了？”
    李强看著监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画面，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个叫晏月的女孩，反侦察能力超出了他的认知。
    “可恶，让她给跑了。”
    郑涛坐在监控室里，一拳捶在桌子上。
    晏月故意在一些地方留下痕跡，引导他们在城里兜圈子。
    结果全城警力被一个嫌犯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让对方跑了。
    这让一眾警察都憋著火，猫捉老鼠，结果被老鼠耍了，谁能不气。
    “郑局，我想她现在可能会在李湘村。”
    公共场合，李强还是规矩地称呼对方。
    郑涛双眼眯了眯。
    “你是说她回去祭拜？”
    “我联繫了她之前工作的地方，对方说她已经辞职了。她这次回来的时间，正好是她奶奶的三周年忌日。她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很可能会折返回去。一来避开我们的搜捕方向，二来……”
    李强的话没有说完。
    他的直觉告诉他，晏月失忆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换位思考，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离开。
    李湘村。
    破晓时分，天还没亮。
    一座孤坟前，晏月面无表情地跪著。
    墓碑上，李淑芬三个字被岁月磨去了稜角。
    一道光芒从坟冢的土壤中透出，那光不刺眼，带著熟悉的温度。
    光芒似乎察觉到了晏月的存在，从土里飞出，直接没入她的眉心。
    她的大脑像是被滴入了一滴清水。
    晏月闭上了双眼。
    “额……”
    左眼中，那由黑红两色构成的奇异八卦图纹开始解体。
    那道带著温度的气息顺著大脑，直接融进了她的左眼。
    左眼传来剧痛。
    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眼球，那痛感穿透了她的灵魂。
    基因锁切断了痛觉神经，却无法缓解分毫。
    “啊！”
    晏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重重摔进了身后的玉米地里。
    左眼瞳孔剧烈震动，三颗黑色的勾玉再次浮现，齐齐颤动。
    勾玉的形態渐渐虚化，最终在黑色的线圈之上，又多出了一颗勾玉。
    四颗勾玉，绕著瞳孔缓缓旋转。
    “嗬……”
    晏月剧烈地喘息，汲取著黎明田间清新的空气。
    她过了很久，才从地上挣扎著起身。
    刚才那一瞬间，体內的九阳查克拉像是被抽乾，全部匯入了左眼之中。
    她来不及查看眼睛的变化，因为她看到了更诡异的一幕。
    一缕黑烟从她的身体里飞出。
    左眼的瞳力自行发动，一道无形的力量射出，將那缕黑烟湮灭。
    黑烟在消散的最后一刻，留下了一道讯息。
    “纪元大劫將至，我们终將降临。”
    破晓前的黑暗中，漫天遍野的光点出现在她的眼前。
    晏月左眼的瞳力无意识地向外释放。
    当瞳力触及那些光点的一剎那，一股足以將她撑爆的信息涌入了大脑。
    危机关头，基因锁瞬间开启到第三阶，清除了脑海中那海量的信息。
    晏月这才从信息衝击中解脱。
    她看著那些光点，心里一阵后怕。
    刚才那一剎那，她仿佛经歷了无数次的轮迴，无穷无尽的情绪涌入心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庞大的记忆画面她无法完全记下，只隱约看到了一些古代的场景，陈设与古装剧中的模样没有区別。
    “这些是人的，灵魂？”
    她惊骇莫名。
    极目远眺，触目所及，密密麻麻的光点充斥在天地之间。